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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唯我在一旁饶有兴致地问:“你刚刚为什么说是天下第三名剑?”
褚幺没什么激情地道:“第一是长相思,第二是照雪惊鸿,第三……”
他的沮丧来得快去得更快,一瞬间又斗志满满:“君子在身不在器,第三是我褚幺的剑!”
“哦?是吗?”白掌柜和善地看着他,似不经意地露出腰间彗尾剑。
褚幺的气势弱下来:“要不第四?”
连玉婵咳嗽了一声。
褚幺哭丧着脸:“第五也行。”
姜望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没有哪个人是因为拥有宝剑而被传唱,只有那些名剑,因为它们的主人,而留名青史。褚幺,不打算拔出你这柄天下第五的名剑,看看它的锋芒吗?”
褚幺一瞬间又来了精神,就知道还有惊喜,好调皮的师父!
他一手抓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模仿师父横拉一线剑潮的英姿,仓啷啷拔出——
一根破铁条。
剑锋瞧不着,剑脊很崎岖,剑纹不曾见,剑尖根本都不尖。
铁棒一样的剑鞘里面,藏铁条一样的剑,这很合理。
“师父……”
褚幺看着敬爱的师尊,眼神里终于有一点迷茫了。
姜望笑吟吟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也笑吟吟地并起剑指,轻轻搭在这根破铁条上:“看好了——”
剑指在铁条的边缘,轻轻抹过。
就像是在漆黑的房间里,点燃油灯的过程。
一刹那剑芒经天!
褚幺几乎要闭上眼睛,但用力地睁住了,那耀眼的剑芒,刺得他流下泪来。
他大叫:“绝世好剑!我褚幺的剑!”
姜望的剑指慢慢移回,那剑芒也就随之逐渐黯灭,像是一条星河,隐入了夜色。
这柄剑又重新变得平平无奇了。
姜望弯曲食指,轻轻刮走了褚幺被剑芒刺出的眼泪:“你太要强了。以后要记得,再厉害的宝剑,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藏锋于鞘。人也是如此,道途长远,不必事事逞强。”
褚幺抱剑在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徒儿记住了。”
又立马阳光灿烂地笑起来:“师父,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剑身的痕迹神秘复杂乱糟糟,我实在认不得有没有刻字。”
“它的名字藏在剑芒里,等你瞳术有成,就能看到。”姜望道:“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像这柄剑一样,起于寒微,看着平平无奇。不显赫,不高贵,不能装在宝匣,不被人看好……但却能够砥砺出天下无双的锋芒。”
“参天之木,起于幼苗。万丈险峰,垒于微土。所谓丈夫未可轻年少!褚幺啊,你这等毛头小子,正是拥有无限可能的人。为师都不敢小觑你。”
“这柄剑的名字,叫做‘少年时’。”
“少年时……”褚幺呢喃着剑名,认真说道:“就像师父你把我从瓦窑里捡出来,那些砖瓦虽然灰扑扑的很难看,却能够建成漂亮的房子。徒儿就是那片灰扑扑的瓦,但有一天要搭在高楼!”
十五岁的他已经养出了几分意气风发,在星月原声名鹊起,在白玉京受教于名师,如今恰是少年时。
“少年成长为英雄的故事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