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优势正在消失,陛下不可不三思啊!”
阳建德往日征伐所领的旧部,时至今日仍以将军称之,既是习惯,亦表忠诚。而军中的年轻一代将领,则仍称陛下。
仅从称呼便可以看出两拨将领的资历不同。
然而无论老将小将,都对形势有一致的判断。
都认为阳国大军如要获胜,当以速决,趁秋杀军立足未稳之时,将其一举击溃。
阳国已经是举国而战,齐国却才出动了九卒之一。阳国已倾尽全力,齐国却有源源不断的补充。局势若拖延下去,于阳国百无一利。
阳建德高坐帅位,观察着他的部下众将,认真听着每一位将领的建言。
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神。
最后才开口道:“众将所言,孤又何尝不知?”
“然而……重玄褚良又何尝不知?”
“齐军若侵略如火,我军大可以迎头撞上。以玉石俱焚之决意,未尝没有胜机。”
“然而孤在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残忍的话。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阳建德双手撑在膝上,凝视着他的将军们:“且问诸君,咱们与秋杀军正面对决,胜算几何啊?”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将,脸上皱纹深深,起身的时候有瞬间的摇晃,然而还是开口道:“秋杀军天下强军。咱们以十击一,尚有三分胜算。如今以二击一,胜算大概……只百里存一。”
其人姓纪名承,世代名将,可以称得上阳国第一将门。
可惜到了如今,纪家已人才凋零。他有二子,三孙,尽皆战殁。如今纪氏男儿,止余这老将一人而已。
老将披挂固然豪迈,又如何不显悲凉。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说完之后,已是闭上了老眼,似是不愿面对双方军队战力悬殊的残酷现实。然而身为统军大将,又无法不面对。
“是啊,百里方止存一。”阳建德先是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但诸君为何还是引军前来呢?诸君为何还聚在我军帐之下?咱们这二十一万……便且称是弱旅吧,这二十一万之众的‘弱旅’,又为何齐聚此地,又因为什么,敢与秋杀军正面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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