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偏头看了宋从心一眼,这一眼,便让极擅察言观色的女子明白了三人中负责主事的那一位。
宋从心硬着头皮登船,楚夭和梵缘浅跟在她身后。那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提着一盏灯笼笑盈盈地为她们引路,同时道“客人们是第一次来吗”
暴露自己的无知容易被人当韭菜割,但不懂装懂显然问题更大。宋从心平静地凝视着女子的笑颜,只这一眼,鹅黄色襦裙的女子便觉得心脏重重一跳。毫无预兆地,她忽而便觉得眼前之人这张丧气又颓靡的脸,实在配不上这双如蕴雪光般的眼。
“是第一次来。”宋从心斟酌了片刻,终是点头承认了下来。
“原来如此。”女子嫣然一笑,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不愿慢待这三位新客,“我名半见,立冬之起、江水泱泱之色。敢问客人贵姓若您不嫌弃,接下来不妨指名于我,我会随侍旁侧,令三位此行能尽兴而归。”
“我名图南,这位是阿如,这位是”宋从心看向楚夭。
“楚夭。”楚夭直接报了自己的本名,她不像梵缘浅和宋从心这样名震一方,以本名行走人世也没有什么负担。
半见笑了笑,也不在乎客人报的是真名还是假名,她引三人进入船舱。三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楼船内部第一层便是富丽堂皇的厅堂,正中央搭了一个戏台子,周遭着柔和视觉的绿植与兰草。顺着红漆台阶往上看,二层以上似乎都是一个个单独的隔间。厅堂内有许多席位,每个坐席与坐席之间都以山水屏风与素色的纱帘隔开,透过薄纱能看见其中绰绰的人影,却看不见其他客人具体的样貌。
这楼船外表已经足够华丽了,没想到内里装潢更加夸张。
奇异的是,这种过于奢华的装潢并没有给人以累赘刺眼之感,甚至在一些细节处还能品出几分秀雅。
与文人墨客追求的清淡雅致不同,却又不像低俗的暴发户般只选贵的不选好的。若说君子追捧的美是内敛的菡萏,那楼船上平衡得极好的华丽就似白玉兰,明明被馥郁的香气糊了满脸,却不给人以轻浮的印象,只好似看见一高傲的美人娇气地说着“老娘就是这么香”。
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笨蛋美人刚刚坐下,半见便笑盈盈地挑帘问道“三位想点哪种陪酒客呢郎君还是女郎呢”
宋从心“我不喝酒。”
梵缘浅“感谢盛情,不饮酒。”
楚夭“来个气壮山河肩担日月的梁山好汉。”
半见听罢,脸上笑容不变“好的,请三位稍等。”
半见迆迆然地退下,没过一会儿,一位身高八尺、苍髯如戟的猛汉便昂首阔步地走入席间,坐下时,楼船的船板似乎都震了三下。这眼如铜铃形似张飞的壮汉拍开手边的酒坛子,朝着三人一拱手,粗声粗气道“三位随意,在下先干了”
在壮汉举着酒坛子“吨吨吨”的背景音中,宋从心与梵缘浅平静地注视着楚夭。
只是习惯性作妖的楚夭瞬间“猛虎”低头“我错了。”
由此可见,此地业务广泛,服务人员专业素养过硬。宋从心没有赶走那个壮汉,只是一脸深沉地捧着茶杯,偶尔给喝多的壮汉递一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