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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老人家脸皮厚,有得倚老卖老,欣然从命道:“那就打扰了。”
应隐没想到康叔会做主留下,但这时候总不能赶人走。心里鼓擂似的跳,十分勉强地寒暄:“都是粗茶淡饭,要请商先生将就了。”
商邵回她道:“无妨,是我打扰。”
两人之间似有一根皮筋,隔着距离通着电话时,这根皮筋很松,两人距离很近,面对面了,这根皮筋反而很紧,双方彬彬有礼的,距离倏忽间又远了。
上了楼,应隐捻亮一盏黄铜落地灯,“有些乱。”
空气中有淡淡的书卷气,暗绿色的美式雪茄椅旁,几案上养着一捧雪山玫瑰,花香浓郁。
商邵跟着她走近书桌,桌面上摊着许多写真,都是她下午挑剩下的,有几张十分露骨。
一直以来的冷淡疏离在这时候七零八落,应隐一个激灵,两只纤细的手在桌上一按:“这些是挑剩下的,很过时了……”
商邵轻轻抽出一张。画面里,她穿着白色泳衣,一手拢着湿发,一手停在曲线起伏的胸口,红唇微张,正抬起眼眸直视镜头。
很大胆,跟他见过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应隐头皮一紧,唰地一下将相片从他手中抽走,刚要解释两句,便见商邵眉头皱了一下,垂眼看了下指腹。
相片纸太锋利,她又抽的那么猝不及防,因此割破了他的皮肤。
“你受伤了?”应隐顾不上心底芥蒂,立刻牵住他那只手,认真去看那一线浅浅的伤口。
果然有一丝鲜血沁出。
那点疼只是一瞬间的,用不到“受伤”这样严阵以待的字眼。商邵安抚她:“没什么,别紧张。”
她的发香,像秋日山中成熟起来的野果。因为挨得很紧,很清晰地占满了他的呼吸。
应隐没听见男人咽动,不知他的喉结滚了滚。
“真的对不起,”她抬起脸,眼中十分自责:“我只是不想你看到……那个照片。”
尾音是越讲越低,“照片”两字几乎听不清。
“为什么?”商邵不动声色
“因为……因为非礼勿视。”
商邵抬起眼神,觉得她用词新鲜。
“所以是,杂志的读者可以看,我不可以看。”
应隐:“……”
商邵没再逗她,将手抽了出来,平淡提醒她:“签名,应小姐。”
应隐翻出那张给雯郡小朋友的,上面十分煞风景地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墨已经干了,应隐把它装进信封,双手递给商邵:“祝你的小朋友考试第一名。”
商邵勾了勾唇,两指夹着扬了一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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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碗筷已经添置好,都在等他们。
应隐开了一坛从应帆那儿带回来的甜酒,亲自给康叔和商邵斟上:“这是我妈妈自己酿的,稍微有点甜,但很清爽,不会上头。”
不知道是不饿,还是吃不惯,商邵筷子动得很少,倒的一杯酒倒是喝了。康叔要开车,滴酒不沾,俊仪便去泡了普洱茶,五个人茶酒自在,在秋风月下闲聊。
俊仪开启话题完全不懂迂回的,张口便问:“商先生,下午的相亲你还满意吗?”
应隐神色自若,微笑地看向商邵,等他的回答。
商邵脸上看不出破绽,语气平淡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相亲?”
庄缇文顺水推舟跳出来请罪:“是我的错,商先生您相亲的那个对象,以前因为活动接待过,她拍了照片。”
说完,邀功似的偷偷跟商邵比了个“ok”,小表情乱飞。
商邵点点头,勾了下唇:“相亲这种事,是双方选择,我一个人中意没有用。”
“她中意你。”缇文说,“她在朋友圈让大家给她打气。”
俊仪捧哏似的:“那就是两厢情愿。”
应隐耸了下肩,两边唇角扬起老高,歪过脸笑道:“恭喜商先生。”
商邵放下茶盏,眼睫也跟着垂,默了一息,才说:“恭喜早了,她太小,跟我不太合适。”
缇文还以为自己敏感,但她确实莫名感到了一股低气压。如此冰冷深沉,在座的只有一个人能散发出这种气场。
康叔就坐在她身边,在桌子底下轻踢她一下。缇文立刻坐端正,脑筋转半天:“啊那个……”她一边看着康叔的脸色,一边磕磕绊绊、半猜半推敲:“商先生也要……相亲吗?……是单身太久……还是……被……家里逼的?”
康叔喝茶,对缇文比了个大拇指。
缇文微笑眨眼,心想,妈的。
两人微表情暗流涌动,被商邵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立刻偃旗息鼓。
他继而才冷淡地回:“是被家里逼的。”
应隐喝着洪湖莲藕汤,头也未抬,瓷勺碰着白玉碗壁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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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不能说不愉快,但散席时,每个人莫名都感觉很累,只有俊仪说:“好撑。”
没有吃完饭就告辞的道理,也没有吃完饭就赶客的道理,于是便又上楼喝茶。
缇文已经在一晚上的魔幻中修复好了自己的心眼,找藉口把俊仪和康叔都带到影音室看电影。
除了俊仪,剩下每个人都知道商邵不怎么看电影。俊仪邀请:“商先生不一起吗?”
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