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生伤在背后,略微前倾,单手掌着前方的驾驶座靠背。
他一声不吭,牢牢盯着顾迎清。
她脸上神情复杂,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渺茫,像脆薄的玻璃片,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光暗之间,程越生轮廓更深,双目更沉。
顾迎清忽然怔了一下,似乎现在才清醒过来,意识到旁边坐着这人是程越生,是她喜欢的人,并不适合在他面前说,她是如何被迫生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
有时候,她会想,程越生会不会介意,她被人下药和赵南川过了那一晚,生了个孩子这件事情。
她觉得肮脏,黑暗又污秽。
这些念头浮上脑海,顾迎清眼底闪过慌乱和自厌,匆忙地转开头,重新看向外面。
她是在十月底住进这里的。
那栋房子在很里面,她的卧室朝阳,但她一直不怎么拉开窗帘,所以印象里,她的房间光线总是很阴冷,每天待在里面,人都发霉发潮了似的。
那会儿已经过了孕初期,她很少呕吐了,有那么几天,发现孕反逐渐消失,她上网查了一下,有人说是正常的,有人说会胎停。
顾迎清很希望是后一种可能。
可没过多久就是下一次产检,做什么nt,检测显示孩子再健康不过了。
她心如死灰。
之后每多看一眼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她都觉得更恶心一份。
胎动频繁让她很难受,那东西不是踹她肋骨,就是挤压她内脏,没有一日是舒心的,也没有一天是好过
的。
她日日浑噩,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不是躺床上,就是画画,要么就是想法子给金玉吟和爷爷奶奶营造她工作忙碌的假象。
之后去做四维大排畸,那东西不配合,她在医院里浪费了接近一天时间,几次过后仪器才成功检测到它翻身。
医生给了她孩子的四维照片,她一点都不想看,随手撕了扔垃圾桶。
到孕晚期,她没办法再久坐画画,夜里辗转反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