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这两个字,如佛音绕耳,一直萦绕在陈敷脑顶毛上。
陈敷更害怕了。
那些养在赌坊的打手,可不是个吃素的!听说不还钱,会被剁手的!还会被头朝下,塞到井里呀!
陈敷欲言又止,怀着忐忑复杂的心情坐在骡车上,看显金风轻云淡,确定这闺女是铁做的,凡事不管难易险平,反正就一个字,「刚到底」!
骡车摇摇晃晃一路,等回了泾县,单细胞动物·草履陈·敷一觉醒来,早就把恐惧给忘了,打着呵欠一边下马车,一边伸懒腰,长叹声,「我要睡个整三日!」
张妈妈看陈敷胡子拉碴又眼下乌青,终于想起来是谁给她发的月俸——一边心疼一边吩咐人烧火烧水。
显金转身便去了店子,找到李三顺和周二狗,说清如今的形势,「...两个店子,如今关掉最好,年节的假直接放到年十五,钟大娘和杜婶子两家人今日便启程去淮安府投奔博儿和左娘——我提前给左娘写了信,能将她们暂时安顿到茶庄上。」
李三顺大喘几口粗气,骂道,「...你个死丫头!凡事赌性太强!非得这么干?非得要拿两千两?那些是赌徒啊!你也敢!」
骂完后,李三顺缓了缓,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干了就干了!别人老子不知道,陈老五和他弟一个德行!一个坏在外面,一个坏在心里,都是他妈的坏种!你说吧,你需要我们干啥!」
显金笑了笑,「您、狗爷和郑家哥哥,带着陆八蛋,顶好住到老宅里来,凡事有个照应。」
李三顺青筋暴起的大手将架子一扔,「行!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老子看陈老五不顺眼很久了!」想起什么来,「老董呢?」
显金笑道,「董管事带着妻儿小孙在宣城过年,再大的火,也不至于烧到他那儿去。」
李三顺埋头想了想,闷闷点点头。
周二狗反手将藏在墙角的刀揣进腰带。
显金笑了笑,「不至于,泾县是咱们地盘,就算是他狗急跳墙,地头蛇崔衡总是他开罪不起的——明年的贡品六丈宣,可不能断了档。」
周二狗脸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