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省过之后,张妈知耻而后勇,转身向厨房快步而去,像有什么在追她。
是的,业绩在追她。..
张妈一走,游廊恢复静谧,整个宅子上下没人敢在此时放肆。
小厅里的陈五老爷也不敢。
他低眉臊目地跪在方砖上,余光看了眼瞿二婶,却遭其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怼了回来——他回来得急,一回来就被门房催促着到了小厅,一进小厅,就看到瞿氏震怒,直呵他「跪下!」,紧跟着就请了他大哥的牌位出来。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不过两刻,他这膝盖便
又痛又涩。
「...嫂子,乱刀不砍冤枉魂,是杀是剐,您总要我死个明白吧?」陈老五愁眉苦脸地苦笑,「您这一来,就是雷霆之怒,我做您弟弟这么多年,都摸不准您这雷打哪朵云霹下来的啊。」
瞿老夫人今去,行动不便的左脚略微受凉,她能感受到这凉气正沿着腿骨朝上走,便侧眸叫瞿二婶端一壶热茶来,又转过头,不咸不淡道,「你做我弟弟这么多年,向来是陈家乐乐和和、兢兢业业的中流砥柱,陈家有如今这份家业,你功不可没。」
陈老五仍旧维持着那份苦笑,腰背佝得越发蜷缩,像只可怜的虾,「弟弟不敢居功,若不是嫂子带陈家走出泾县,或许咱们这一支,要被当时的族人欺负死!」
「你不必同我回忆甘苦,只看你现在!数典忘祖,背弃先辈!你可还有一丝陈家人的不屈!?若我说,你一早随你六弟去了算了!除了你陈家的姓!自己回村里农耕砍柴罢!」
瞿老夫人言语戾气很重,话里话外皆是要开祠堂斩姓的意思!
陈老五忙膝行至瞿老夫人脚边,「哐哐哐」三个响头磕下去,带着哭腔,「要下黄泉,也得当明白鬼!嫂子,你总得给我个明白死路啊!」
瞿老夫人冷峻地看着陈老五,终于开口,「二郎他爹的院子、今天的绩溪作坊...你从中吃的银子,你自己心里可有数?」
陈老五心下咯噔,虽然他不知道瞿氏是怎么发现的,但当机立断便对着桌子上哥哥的牌位「咚咚咚」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上可见隐约的血迹。
陈老五忍住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张口,便是两行血泪,「我糊涂!嫂子,是我糊涂!这些年陈家发迹,日子越过越好,便总有些小商小贾凑到跟前来奉承,我...我一开始只是和他们吃吃喝,后来他们就赛银子塞票子,我收了一些,也狠狠地拒了不少!」
陈老五说完一番话,又是跪着「咚咚咚」三声,额角处流下一缕嫣红的血迹。
「我错了,嫂子我错了!」
十来个响头一磕,陈老五脑子嗡嗡的,像进了千万只苍蝇,他狠狠心咬了口舌尖,让心神清明一些——单是吃钱,瞿氏不会如此震怒,是因为什么?
绩溪作坊烂得很离谱吗?
倒是有可能。
还有什么?
他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刚刚瞿氏重提老大的院落修缮...难道和这个关系更大?
难道是觉得自己带着海四修缮的时候,破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