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扣她绩效的松弛感,倒是做出过几张还不错的四尺宣,如今她一方面警惕于时间的匆忙,另一方面又顶着陈记三间店子压身的压力和一堆人隔岸观火看她究竟行与不行...
说实在话,投胎转世之前,显金也不过只是一个在象牙塔里念书的病弱小女生。
上辈子做过最大的成就,在暴发户爹的金钱支持下和柔弱老妈的情绪支持下,拖着严重的先心病活了二十来年。
在泾县,她更多的是玩票。
她有脑子,有超脱时代一千年的观点,有在未曾藏私的书中窥探过前人的经验与秘密,她凭的是一股蛮劲去干——就算失败了,她便宜爹陈老三的小金库应该也能帮忙填补亏空,再不济她素昧谋面的娘给她留的那两大金镯子,也是硬通货。
本来就是发配,没人期待她和陈敷成功。
天高皇帝远,她想怎么干。
如今...
显金轻轻抿唇,如今她若是失败了,便没有退路了。
与泾县不同,众目睽睽之下,善意的、恶意的、看笑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用赤裸的热烈的催促的目光看着她,看她处心积虑地拿到了陈家三间铺子的管事权后,能不能顺利承接,能不能...将不同的声音弹压下来。
她没有第二次机会。
赵德正一旦心服低头,就算是瞿老夫人,想动她时,也必须掂量掂量手上的筹码了。
这样的局势下,她很难稳住心性。
还有八天。
只有八天。
偏偏这个时刻,李三顺被派到泾县帮陈敷解决一批宣纸存放发潮的问题——本可以让高师傅去,但瞿老夫人一句高师傅并非与陈家签契的伙计,亲自指派了李三顺前往。
瞿老夫人或许也想看看,如若没了李三顺,她硬碰硬的手艺到底有几分吧?
显金轻轻颔首,几瞬之间,将怯懦与不安尽数收敛,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异常,「是,一张都还没做出来。」
但小姑娘轻轻展颜笑了笑,「但我相信,蔡伦大神终究是站在信徒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