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显金耐下性子照顾着老爷子将一碗糖盐水喝完,将空碗递给锁儿后,目光落在老爷子另一只手死死护住的包裹上,待看清包裹上的印章字样后,显金愣了愣——这牛皮包裹袋是陈记的,上面画轴与小篆的鲜红印记也能看出是陈记的印章。
为首青年以为显金要拿老爷子怀里的东西,不由得大惊失色,双手打开,大跨步冲上前来,大着舌头嚷道,「不许,不,不许拿!那,那,那是爷爷,爷爷的宝贝!」
显金愣了愣,缓缓站起身来。
珍惜地抱着陈记的东西,来陈记门口躺着,还不许人把老爷子抬进去?
显金有点闹不明白了。
天色渐渐明朗,围观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时人生活乐趣匮乏,遇到点热闹就恨不得呼朋唤友地全程围观。
人挤人,挤成一个小圈。
显金有些害怕人越围越多,空气越来越稀薄,反倒对老爷子不好,深吸一口气,双手挥舞,「劳烦让让!劳烦让让!老爷子呼不过气了!劳烦让让!」又转身说服为首的青年郎,「论你是东西买贵了也好,东西不足也罢,有什么问题咱们进去说好吧?你若不信我,报官去衙门说清楚也行,都比在这儿把你爷爷放地上受凉强。」
青年郎双目通红,眼眶打湿透了,「不,不敢,不敢进店!进,进店就,就要花大钱!爷,爷,爷爷为了买纸,过年十天,只,只,只吃了三个馍馍,饿,饿了,他就只喝凉水...」
显金愣了愣。
青年郎抹了把眼泪,努力让自己的话平顺连贯,「爷,爷爷画鹤,要,要,要用宣纸,才,才有人请他画画...从,从去年,年,去年腊月,宣,宣纸越来越贵,不仅是陈,陈记,其他的纸行,都,越,来越贵。」
显金抿了抿嘴角,如梦初醒。
去年腊月,陈记推出「浮白」,小曹村制作的大众宣纸多运往泾县售卖,为了保证「浮白」的逼格,宣城府的陈记几乎不再将所有价格实惠的宣纸尽数下架。
古人没有经历过差异化竞争,特别是看陈记赚得破满钵满的情况下,全城的宣纸都跟着陈记至少提价三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