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更漏,直截了当问,「账上有钱吗?」
恒五娘愣愣地打开匣子,摸了一把银票。
显金摇摇头,「真金白银,不要票子。」
恒五娘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道,「账面上还有将近五...四...三百两银子...「
显金:...你防备的姿态太明显了。
恒五娘说完也有点不好意思,又赶忙道,「...不过,我自己私房还有四十来两。「
显金:...
四十两银子,也叫钱吗?
真是个无私奉献的「扶弟魔」。
显金摇摇头,「公账是公账,私房是私房,带着账面上五...四...三百两银子就行了。」
恒五娘面颊上通红一片。
显金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咱们下午先去看看吧,你若觉得冒险就算了,当我没提;可你若觉得可行,咱们两家便不可再过算计。」显金似想起什么,「你若擅自行动,可会被家中长辈指摘责备?」
恒五娘看了显金一眼,「若是胜了,虽不会被赞扬,却也不至于责备;可若是输了...」
恒五娘后槽牙咬紧,像是咬住了命运的后脖颈,隔了良久,方破釜沉舟凄然一笑,「若是输了,处境也不至于更难,大不了提前被随意嫁给家中的管事或账房,像只傀儡一样继续为恒家做事。」
显金立在原处,双手抱胸,沉默片刻后,方抬起下颌,风轻云淡道,「对我贺显金而言,七十分的胜率,已经很稳了。」
......
骡车踢踢踏踏走在乡间小路,恒五娘左颠右晃,迷迷糊糊中,靠着显金的肩膀睡了一觉,刚醒又被显金摁了回去,只听一道极为沉稳的声音安抚她,「还早,继续睡吧。」
恒五娘安心。
就像,那个雨夜,带有少女馨香的披风,罩在肩头与后背的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恒五娘在平和温稳的声音中醒来,「五娘,咱们到了。」
恒五娘睡眼惺忪地从半敞开的车帘里看到一群粉墙黛瓦、接二连三的低矮作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