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看着孤身前来的恒五娘,嘴角抽了抽。
知道她在恒家过得艰难,但也没想到过得这么艰难。
「就你一个人,干脆就别来了,张妈还得多做一个人的饭...」周二狗撸起袖子,嘲笑得不留情面。
「啪——」
周二狗的嘲笑被连续的「啪啪啪」声打断,定睛一看,恒五娘正将一沓银票拍在柜台上,双眼水雾露气朦朦,「我既带不了人来帮忙,那便只有多出些银子了。」
人和钱,总得出一样吧?
否则怎么能叫「诚衡」呢?
这个「恒」,不是恒家的「恒」,是恒溪的「恒」。(防止你们忘掉,恒五娘大名恒溪)
显金瞄一眼,大概六七张的样子,三百多两的银子。
周二狗被钱塞了一嘴的正直,义正言辞地热烈欢迎,「加菜!今天必须让张妈加菜!至少要加二两三线肉!」
显金:...
伙计素质,请勿上升老板。
恒五娘抿唇笑了笑。
显金坦然地将银票收下,转头递给弓着背制表的陆八蛋,「恒记加资三百两,到最后核算投入总额时再算分成。」
显金神色自然地朝恒五娘耸肩笑了笑,「我们两会成为宣城府最有钱的两个老姑娘。」
有钱到不会被随便捉去嫁人。
也不知是显金泰然自若的神色,还是这句话的功效,一直拳头攥紧、脚拇指丫子都捏在一起的恒五娘终于放松下来,能够好好看看这神秘的绩溪作坊——宣城府业内人士坊间传闻,这绩溪作坊里养了百来个膘肥体壮的青壮年,还设了几十个哨岗,哨兵拿着长鞭子,谁偷懒就鞭谁...说得跟个人间炼狱似的。
如今进来看过,像一个秩序井然的...蚁穴?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十分熟练地运作,调猕猴桃藤曼纸胶的便偏安一隅,埋头做工;混合纸浆的便拿着比人还高的木棍子搅和池子;做竹帘的就蹲在池子旁,调试紧密...大家伙也说话,却是非做纸相关,绝不开口。
显金也穿了一身短打,一手捏着纸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