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天迅速传开,引起德昌府一片哗然。
千钧洞覆灭方才不到一年,府城内外不少江湖人都还如惊弓之鸟,火龙寺掌门遇刺,自是引起震动。
一干中小家族、宗门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怀疑是神兵谷再起波澜,不少人甚至举家搬迁,远离是非之地。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火龙寺动静虽大,两大宗门之间却并无冲突。
而很快,龙虎之宴即将举办的消息传开后,瞬间压过了丰元庆之死,并吸引了更多的江湖客蜂拥而来。
火龙寺的势力不下府郡,但衡山道宗的名声之隆重,也仍是远远超过千钧洞,乃至于淮龙宫这般州级宗门。
龙虎之宴的消息传开之后,纵然绝大多数人都知晓自己并无邀请,却仍是闻讯而来。
龙虎宴前后,其所在之地,反而不会有宗门敢擅起刀兵。
死了掌门的火龙寺偃旗息鼓,而神兵谷一众真传长老回返后,已开始接管德昌府,明里并无剧烈冲突,暗中却是暗流涌动,摩擦不断。
但这与黎渊却没什么关系了。
击杀丰元庆的后续波澜,公羊羽一手接下,千钧洞覆灭之后,德昌府在江湖中默认便是神兵谷所有。
……
呼呼~
深秋之后没多久,德昌府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被风呼啸,雪花大似鹅毛,两日一夜,积雪足可至膝。
“呼!”
“吸!”
小院之中,黎渊徐推拳架,动作由缓慢到迅疾,鼓荡的劲风吹卷起漫天积雪,院中无叶的老树都被吹的晃动。
雪花纷纷洒洒间,黎渊出拳忘我。
拳出胫,膝,腰,膊,肘,腕,掌,指之上,全身处处皆拳。
拳如锤,腿如锤,身体上下皆是锤。
这已不是单纯的兵体势,其中捏合着诸多武功,不止局限于锤法,刀枪棍棒,拳掌提纵……
砰!
黎渊回身击肘,空中飘荡的雪花登时炸开,不是一下,而是层层叠叠,如浪般涌出十米之远。
这一肘,隔空十米,打的墙角的铁缸发出‘嗡嗡’震响,其中铁砂喷起数米之高。
呼~
一肘后靠,一臂前伸,劲力笔直撕裂了飘荡的积雪,于空中留下一条经久不散的痕迹。
“呼!”
一套拳法打完,黎渊缓缓收势,滚滚热浪从他体内散出,大片的雪花瞬间消融为水,地上一片泥泞,化冻。
“千钧气功,已经大成!”
黎渊神采奕奕,筋骨舒展间,只觉内气充盈全身,已然取代了内劲,遍布全身。
化劲为气之路,已然走完,除却内气稍稍稀薄些,他已可算是易形大成了。
“嗯,不错。”
韩垂钧鬼魅般出现在墙角,背着手看那口铁缸:
“诸般劲力还算融洽,嗯,不错。”
铁缸之上,有一深深的肘印,细密的裂痕遍布了整口大缸,这隔空劲气,已颇有火候了。
“您这就回来了?”
黎渊快步迎了上来,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了老韩在外墙窥探,倒不是感知有多敏锐。
老韩的藏形匿气之法极好,但神兵光芒太过醒目,他不想留意都不成。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千钧洞覆灭已有一年,朝廷那,只要知会一声便可。”
韩垂钧伸手触摸着铁缸上的肘印,心下颇有些感触。
从养劲到易形大成,这小子用了不足三年,且已兼具二十余形。
同样的路,方宝罗走了十八年,而八万里走了三十多年,且两人所易之形,不过黎渊一半而已。
这其中的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而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
“朝廷这么好说话吗?”
黎渊有些惊诧。
朝廷与宗门之间的摩擦,寻常百姓不知道,他哪里能不清楚?
神兵谷覆灭千钧洞并举宗迁徙,虽在大运太祖定下的‘宗派法’规矩之内,但他还以为朝廷多少会趁机为难。
“宗派法,朝廷认不认无所谓,我们认就足够了。”
韩垂钧不以为意:“宗派间的厮杀争斗,只要不伤及平民,朝廷就不会管,甚至乐见其成。”
“这样吗?”
黎渊微微皱眉,感觉自己看的书还是少了些,大运的体制,有时候怪异的让他很难习惯。
宗派厮杀固然消磨了宗派的实力,但朝廷损失的可是威信。
惠州不提,就蛰龙、德昌二府之内,朝廷的存在感可太低太低了……
“不然呢?”
韩垂钧伸手接过一枚飘落的雪花,眸光幽幽:
“当今这位帝乾陛下,可颇有其祖风范,比之前那些位要大度许多,若非如此,那几家怎么会尽力追剿摘星楼?”
“帝乾……”
以乾为名,黎渊心下微动,从老韩的话里,他隐隐品出些味道来。
帝乾继位于四十三年前,那一年,正是先皇被摘星楼刺杀,帝都动荡之时……
追剿摘星楼?
黎渊脸色有些古怪,刺王杀驾的,真是摘星楼吗?
“继续练!”
韩垂钧没解释什么,转身督促。
“是!”
黎渊微一躬身,走到院落正中,缓推拳架。
这半個多月里,他每天三更就起,在老韩的督促下练武,入夜之后,送走老韩,他还要改易根骨,修持观想法,可谓极为忙碌。
但所得也是极大,各门武功都有不小长进,而兵道斗杀锤,也已逼近了大圆满。
到这一步,老韩让他放下锤,以拳行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