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先是有些不服气般,犹似怀疑段小宴在骗人,待看清腰牌上的字后,神情顿时有些僵硬,她再看向裴云暎,目光隐隐含了几分畏惧,只道:“原是裴殿帅。”
陆瞳闻言,心下一动。
对方先叫的“裴殿帅”而不是“世子”,听上去,裴云暎昭宁公世子的身份还不及他殿前司指挥使的名头来得响亮。
再看这妇人的神色……莫非这位裴大人在位期间,曾做过什么让人畏惧之事不成?
妇人笑道:“我家老爷先前曾同我说起过裴殿帅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她嘴上僵硬地与裴云暎打招呼,目光却有些焦灼地看着被仆从扶起来的儿子。
裴云暎笑了笑,将腰刀收起,看向她淡道:“不敢。”
竟是不接对方示好。
妇人又看了看陆瞳,许是在猜疑陆瞳与裴云暎的关系,犹豫一下,咬牙道:“方才是我心急,言语间误会了这位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陆瞳垂下眼:“无妨。”
正说着,那被仆从们搀着的公子又开始大口大口喘起气来,神情极为痛苦。妇人见状,面色一变,也顾不得陆瞳与裴云暎二人了,直将那小公子揽在怀中,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麟儿!”
她催促身边婢子:“去请大夫了没有?”
那婢子摇头,亦是焦急:“寺里大夫下山去了,还未回来。”又倏尔压低了声音:“少爷今日发病得突然,瞧着竟比往日更重,这可怎么办才好?”
陆瞳见他们惊惶下,将她方才刺进病者身上的金针都给挤落下来,神情微顿。
裴云暎看了她一眼,忽然望向妇人开口:“看样子,令郎眼下很不好。何不请位大夫来看?”
妇人闻言,终是连个勉强的笑也挤不出来了,只泣道:“这山上哪里有大夫……”
裴云暎轻笑一声:“眼前不就站着一位?”
此话一出,妇人与陆瞳都是一怔。
裴云暎唇角含笑,慢慢地说:“这位陆姑娘,是仁心医馆的坐馆大夫,前段时日盛京盛行的‘春水生’,正是出于她手。董夫人,”他熟稔地叫对方,“刚才陆大夫救了董少爷一次,只要她想,也可以救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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