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理应亲自问案。如今长公主告得就是官家,他不交于你,又该如何?”
“可这件事……真的很难办啊……”司修慢慢转回身,深吸一口气。
“外柔内刚,张弛有度,太子一直都做得很好,这次也一定可以。记得你母亲叮嘱过的话吗?不要辜负她。”徐慕望着眼前十六岁的少年,满怀期待。
司修只好点点头,可脸上还是有些小小的不自信。
徐慕又在司修耳边叮嘱了一番,然后二人带着侍从,走出宫门。
在登闻鼓之下,满身纱布的司姚仍在死命地擂鼓,她身后的一众孟氏族人也还在高声呐喊,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巨大的动静总算将宫内的人给引了出来,聚众围观的老百姓都铆足了劲往前挤,好奇观望着这千载难逢的一幕。
孟泓远远看到司修带着徐慕等人走出,不禁心中一喜,忙告知司姚:“长公主,太子来了。”
司姚听见,不由激动得手中鼓槌跌落,这才发现双臂早已酸得抬不起来了。
传言中温文尔雅的太子一路保持着亲民的模样,微笑着向一旁围观的百姓们点头致意,缓缓走到登闻鼓下,彬彬有礼地向司姚作揖:“姑母,有话回宫好好说便是,您这是做什么呢?”
“你少来劝我!我母后死了,我就是要大齐上下都知道,他们所瞻仰的明君是个什么东西!”司姚大声咆哮,恨不能让千里之外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站在司修身后的徐慕哼了一声,板着一张脸,好似斥责一般:“长公主,登闻鼓一响,乃是要告御状,岂是你想用它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太师……”司修陪笑着,拉住了徐慕:“您体谅一下,姑母心情不好……”
徐慕毫不买账:“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手敲登闻鼓?心情不好就可以随口胡说八道?”
听了这两句话,司姚恨意更重,气冲冲吼向徐慕:“谁说我是随便敲鼓?我就是要告御状!我告得就是你们的官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姑母……别较真啊……”司修又陪笑着来扶司姚:“咱们都是一家人……”
司姚一把甩开司修。
那边,徐慕继续摆着一副不屑的态度,冷冷一笑:“长公主要告御状,应当知道告御状的规矩,须得先受刑,然后才能问案。”
司修焦躁不安着,忙又阻止徐慕:“您就少说两句吧?您看姑母满身是伤,哪还经得住受刑啊?”
徐慕扬着高挑的调子,答道:“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公主告状,也当与庶民同刑。不然太子您这个监国就有失公正。”
司姚像是杠上了一样,毫不畏惧:“受刑就受刑!我倒要看看,身为监国的太子,要怎么审问他的皇帝父亲。”
不大一会儿,有内常侍指挥几个宫人抬出了长板凳和棍棒。
孟氏族人们看着司姚身上的斑斑血迹,想着昔日由孟太后亲口定下的告御状前杖刑五十,都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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