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出门儿的时候你妈还专门给我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谁知道这才半天就给弄成个泥个蛋了,这下回去得好好洗衣服了。”
“哈哈哈,俺也一样。”
林里低头,唰的一股尘土流下,又敲了几下棉帽,掉下来的土更多。
“别敲了,一会儿把眼给迷了。喏,擦擦吧!”
林支书从兜里掏出一条较为洁白的手帕递给林里,要他擦眼睛。
“不用了爸,我也有啊!您擦擦您的吧!睫毛上都是土。”
“你不也一样?整个脸土黄土黄的,嘴角还有一条泥印儿。”
林里对着林支书大笑。如果他嘴角有一条泥印儿,那么林支书脸上就有六条。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肌肉松弛的缘故,林支书口鼻眼都流液体了,看起来好笑的紧。
“别笑了。笑个屁。”
“哈哈哈~嗝~~爸!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啊?”
林里看这里林支书斟酌了一下说道。
“会不会是咱们前两天把黄鼠狼的窝给堵了,所以人家这是使了什么法术来报复咱俩啊!”
啪~林支书正用手帕擦脸呢,听林里这么说,一个大逼斗就拍到林里后脑勺上。扣在林里头上的棉帽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的确良材质的内衬被整个从帽子里面拉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一半儿白一半儿蓝的长条儿西瓜,在土地上滚了几圈儿后,一个旋风过来,将有着巨大受力面积的帽子卷着滚的更快了。
“哎呀!我的棉帽。别被吹飞了。这可是新的啊!”
林里手托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迎着旋风跑了过去。一旁火气上涌的林支书瞧了瞧四周,抱起一大块儿掉在地上的土坷垃就也跟着跑了上去。
等靠近旋风后,也不管在前面追帽子的林里,将巨大的土坷垃朝着旋风接触的地面上就猛的用力砸了下去。
土坷垃干燥异常,早就处于易碎的状态。被林支书用力那么一砸,瞬间四散分裂。
本来就不大的旋风卷起一堆黄土,被瞬间冲击的慢了下来。
在前面好不容易追到帽子的林里正要撅臀捡帽子,被飞溅起来的土坷垃在腿和屁股上砸的不轻,动作稍有迟缓,错过了捡帽子的最佳时机,只能继续往前追。
林支书见自己刚刚的那一土坷垃顶事儿,赶紧又从旁边儿捡了个大的,跑了两步瞄准又飞投了出去。
哗~
土坷垃落地的瞬间,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刚刚抓到帽子还没有起身的林里被从后方扑过来的浓郁尘土所淹没。
心里着急在后方的林支书,刚一张嘴,就被尘土堵了嘴,吐了几口没什么唾沫全是干土的唾沫,感觉嘴里难受的厉害。咀嚼起来都是磕碜牙的擦擦声。
将里衬抖了抖塞回了帽子里,扣在头上。一边儿用力抿嘴,脑子里想着老陈醋的酸味儿,总算出了点儿口水后,用舌头将嘴里四周都扫了一遍后,才把一口珍贵的唾沫唾了出去。
咬了咬牙,虽然还有尘土在嘴里,但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开口叫林支书是做不到了。
林里倒退着往后走,脚步压的很低,脚后跟碰到的土坷垃和杂物都被顶开,倒也没有摔倒。
大约往后走了十几步,屁股顶到了一个物体。
转身往上摸,是林支书。
“咳咳~爸,你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让土呛的厉害。别摸了,身上没被砸着。”
林里不放心,在林支书四肢和后背上又捏了一遍后,才放下了心。要是当支书的老丈人倒了,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爸,我扶您往外走走。”
“别走了,还走啥呀!到处都是这个吊样儿,咱们还是别在这里憋着了,赶紧把车摇着了走人吧!时间长了我怕肚子里都是土了。”
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林支书竟然说了脏话,刚才的凶险可想而知。
“行吧!那我扶您过拖拉机那边。”
林里循着记忆中拖拉机的位置,在漫天黄土中伸手往前摸。走的十分艰难。
“这能见度也太低了,够不够五米啊!”
“咳咳~呸!不管够不够五米,反正回家也就这一条路,慢点儿开吧!往左往左,我这么大岁数的都看到车斗了,你就没看到?是不是近视了?”
林里觉得自己没有近视,毕竟平时看东西不受影响啊!再说了,连个电视都没看过几眼,近视什么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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