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下半夜的雨声并未停息,山洞外甚至能听见雨水从藤叶上滴落的滴答声。
萧厉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今晚的血气给冲昏了头,他在烘烤衣物时,便觉脑袋有些发沉,最后强撑着把温瑜的衣物给她烤干了,起身叠放回去时,更是有些眩晕。
他轻晃了一下头,撑着石壁在火堆的另一侧坐下,背靠洞壁闭目浅眠。
火堆里的柴禾在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燃烬,火光熄灭时,洞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天明时分,温瑜被洞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
她喝了药,裹着披风在火光的炙烤下出了一身汗,这一觉醒来已好了许多,只是嗓子仍涩哑得厉害。
从洞口藤蔓缝隙间泻进的晨光照亮了里边,她望着不远处靠石壁而睡的人,浅唤了一声“萧厉”
萧厉还是没应声,他呼吸发沉,面皮烧得通红。
温瑜抬手探他额头,一触到便觉滚烫无比,连他呼出的气息都是灼人的。
“怎么会这样……”
温瑜忙伸手去拿那药壶,掂起发现分量一点没轻,便知道萧厉昨夜肯定没喝。
她望着烧得不省人事的人,半是心酸半是微恼,哑声道:“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石壁颇凉,温瑜怕是萧厉在这里睡了一宿沾到太多寒气的缘故,吃力扶起他一条胳膊道:“你别躺这里了,去那边枯蔓上睡。”
奈何萧厉太沉了,她根本扶不动他,且他袖子上也带着黏稠的湿意。
温瑜收回手,摊开五指一看,发现自己手上沾到的是血。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低喃:“不是已经包扎过伤口了么?”
似意识到了什么,她忙解开萧厉衣襟一看,便见他缠着布带的好几处伤口,都晕出了大片血迹,显然是根本没上药,只用布带缠了起来。
他那般重的伤势,若是不上药,只用布带缠起来,伤口是会发炎的啊。
温瑜怔怔地看着萧厉满身的血迹,一股酸哑涌上喉头,她咬牙道:“骗子!”
他就是没有足够的药包扎伤口了!
怕她当心,还故意将伤口缠起来骗她!
当务之急是要给他退热治伤,温瑜强压下心口翻涌的涩意,拿起药壶,顾不得药是冷的,小心地把壶嘴放到他唇边,给他喂药。
奈何萧厉齿关闭得死紧,药汁全都从他嘴角溢出来了。
温瑜试了许多次都是如此,溢出了太多药汁,她不敢再浪费,望着半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人,眼眶发酸地抬臂
”
她直起身来,拿起药壶自己含了一口,捧住青年的脸,苍白柔软的唇覆上他的,撬开他齿关,小心地给他渡了过去。
这次总算是没再溢出。
人命关天,这法子有效,她便也无暇再顾及旁的,如法炮制,继续给他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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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厉很久没做过梦了,大抵是这一宿的厮杀和压抑的情愫,唤醒了他一些久远的记忆。
他看到了软香罗帐和满室飘飞的红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