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呆的,回神后才忙跟着垂首单膝跪地。
萧厉亦瞧得有片刻失神。
他突然就明白她的封号为何要叫菡阳了。
艳若菡萏,灿若骄阳。
这世间若有神明降世,大抵便是她此刻拾阶而下的模样了。
萧厉垂下眼,不敢再看。
“诸位快快请起。”温瑜嗓音纵使温和,却也显出几分清冷,她覆着层金纱的衣袂长长地拖曳在身后,似鸾鸟的尾羽,目光掠过了萧厉,看向范远:“此行可还顺利?”
范远答:“顺利,翁主神机妙算,那通城县官,果真贪生怕死,在裴氏大军还未抵达通城前,便已携了钱财南逃。我等假意投诚寻机控制了那县官,又煽动他手下人归顺,扮做流民横穿忻州,将钱款尽数带了回来,中途遇上过裴氏追兵和忻州小支官兵,但幸有萧兄弟神勇,一路无虞。”
温瑜便点了头,说:“如此便好,将军先带诸位将士进寺喝些茶水,稍作修整片刻,我这边简要收拾些东西,便可一道下山。”
她转身时,目光又若有若无地瞥了萧厉一眼。
对方在上山后,便一直半垂着眸子沉默无言,瞧着颇有些奇怪。
温瑜在进山门后,低声同李洵道:“你回头叫萧厉来偏殿一趟,我有事问他。”
李洵明白萧厉护送温瑜一路,应是极得她信任的亲信,温瑜有事单独寻他,也是情理之中,点头应下了。
萧厉想着心事,落后几步,跟着范远麾下的将士们走在了最后边。
其中不妨有至此刻都还没回过神的将士,在上台阶时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啃泥,惹得边上弟兄们闷笑。
范远随李洵先行进寺去了,不知后边的情形,他们便也没那般拘束。
有人笑道:“呆到现在跌一跤也没什么丢脸的,翁主可是大梁第一美人!传言还有世家公子只在宴会上见过翁主一面,回去便害了相思病的呢!”
跌跤的将士在取笑声里闹了个大红脸,挠挠头说:“也不知咱翁主要嫁的陈王,是个啥样……”
有将士道:“这门亲事是在王爷还在时就订下的,听说当年陈王为求聘翁主,命匠人用整片羊脂玉雕了面一人高的屏风,在上边刻了《神女赋》,‘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故事你们都知道吧?”
他见走在前方的弟兄们都被勾得回过头来看他,才继续说:“陈王用这样的方式以示对翁主的爱慕,现在那面屏风还藏于奉阳王府呢。王爷感其情深,才同意了这桩婚事,我料想陈王样貌应也不差,不然翁主怎会同意嫁过去呢?”
他自以为是暴了不少秘辛出来,洋洋得意地看着弟兄们,但没等来弟兄们的感慨声,且这山寺约莫是地势高的缘故,还颇凉飕飕的。
他正准备搓搓手臂,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冷得掉冰碴子的嗓音:“借过。”
他神色一僵,转过头便瞧见了萧厉俊美冷沉的一张脸。
他僵硬地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来。
等萧厉走过后,他才双手抱头惨呼:“完了完了,翁主的亲信在后边,你们怎不提醒我?”
旁的将士们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们倒是想提醒来着,可翁主亲卫的那脸色实在是吓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