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荑是被热醒的。
慢慢睁开眼,眼前黑魆魆一片看不清方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冷冽腐朽的霉味,很是难闻。
她坐在一把靠椅上,四肢没有被捆绑,只是提不起劲儿。
有意识的瞬间,傅归荑本能地去检查自己的衣裳是否完好,发现并未有触碰的痕迹后松了口气。
傅归荑双眉紧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缓缓撑住负手支起昏沉的身体,还没完全站起来又颓然跌落回去。
身体怎么会这么热。
傅归荑低低喘着粗气,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焰上燃烧。
她被下药了。
但她想不明白怎么中的招,又是什么时候中的招。这药实在阴毒,若她真是个男子,等会随意丢个宫女进来,秽乱宫闱的罪她是跑不掉了。
一念之间,傅归荑把能怀疑的对象全部过了一遍,父亲的政敌,南陵的权贵,甚至连世子间内部斗争都想了一道。
除了裴璟。
她不愿意想是他,也不敢想是他。
呼呼的北风透过窗缝吹进殿内,摩擦破窗的声音像厉鬼在哀嚎。
傅归荑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极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忽地,黑暗中仿佛有道冰冷的视线射在她身上,如阴冷的蝮蛇在舔舐着,傅归荑浑身上下冒起鸡皮疙瘩。
“什么人在那里!”她猛地盯住正前方,对面窗框上有个黑色人影,心脏瞬间像被人用力攥紧,无法呼吸。
有人在这里,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傅归荑悄悄解开绑在手臂上的布绳,袖箭滑落至指尖,对准黑影。
黑暗中骤然出现一个红点,猩红的火光慢慢点燃,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傅归荑眨了眨眼,听见轻轻的吹气声,十分随意。
火焰慢慢变大,突如其来的光亮微微刺痛她的眼睛,傅归荑立即偏过头不去看他,忍着不适低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我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没有任何权利,也帮了你什么。放我走,咱们今天就当没见过。”
“呵。”短促的轻笑响起:“傅世子好生机灵。”
是裴璟。
真的是他。
傅归荑在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像是被浇了一盆雪水,炙热的体温顷刻间冷冻成冰,直叫她背脊生寒。
她僵硬地抬起头,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