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斯巴达克斯才真正像是了个奴隶。
当天的夜里,斯巴达克斯便收到了来自教官的指令,角斗士学校的负责人要求他在几天之后为从罗马远道而来的贵族们进行角斗表演。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让他们见见血。
斯巴达克斯应承了教官,而他的对手,则恰好是今天被惩罚的那位奴隶————————如果他明天还活着的话。
返回自己的床铺之后,斯巴达克斯盯着烛光暗淡的墙角,默默思索着。
尽管接受了自己成为角斗士的事实,但一直以来斯巴达克斯都没有失去自由的实感。
曾身为士兵作战的记忆仿佛还在昨天。
虽然斯巴达克斯不是罗马的公民,但之前作为自由民的他相比较奴隶而言也要好得多。
仿佛他现在只是在这片建筑中旅行一般,随时都可以出去。
斯巴达克斯走到了角斗士学校的门前,被负责人全副武装的几个奴隶守在那里,紧盯着每一个试图逃脱的角斗士。
大门外则是一具被高高悬挂在十字架上的风干的尸体。
双腿被折叠,头发只剩下稀疏几缕,身上的血肉早已枯干,隐隐透过头皮则能看到森白的颅骨。
内脏和面部则被乌鸦或是其他的什么鸟类啄食的不成样子了。
早在斯巴达克斯到来之前那具尸体的主人就已经死亡,据其他角斗士们说,那具尸体至少在哪里被挂了半年。
他曾试图逃跑,并且成功地杀死了一名阻碍他的看守。
可最后留给他的下场就是被吊在十字架上,活生生地被悬挂致死,以儆效尤。
在看到斯巴达克斯到来之后,守着大门的看守们不禁握紧了手上的长枪与腰间的短剑。
面前这个两米多高的巨汉的战斗力这阵子竞技表演下来角斗士学校中的每一个都对其有目共睹。
斯巴达克斯逐渐从阴影中走出,诸位看守们也看清了斯巴达克斯现在的模样。
手无寸铁,也没有身披甲胄,只是单纯地向着他们走来。
眼看斯巴达克斯不像是要逃离的模样,守卫们松了一口气,但手中紧握的武器仍然不敢放开。
“你来干什么?”
斯巴达克斯扫视了一眼紧握武器的看守们,微微眯上了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诸位的故乡都是那里呢?”
看守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错愕。
故乡与过去对于奴隶们来说都是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甚至连梦中都不存在,早就被忘在脑后的两个词。
斯巴达克斯也理解了这一点。
理解了他将要和自己的过去完全告别,终身只能沦为取悦他人的玩物这一点,除非————————。
那名奴隶只是让斯巴达克斯认清了现状,仅此而已。
时间很快地就来到了约定提前角斗的那天,在正式地在元老院的诸位贵族与罗马的市民们面前表演之前,每一位角斗士都会被提前审查,以确保当天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最“完美”的表演。
即便是认输或是死亡,角斗士也有他们独特的流程。
让坐在高台上的平民们能够鄙夷失败者,也让他们能够为胜利者而痴狂。
“你确定不要直接杀了我吗?”
在斗技场的“监牢”中,忍着痛将自己的鼻梁复位,奴隶对着拿起武器的斯巴达克斯说道。
自那天一齐大笑之后,他们两个反而有了些交情。
那奴隶也深知斯巴达克斯作为角斗士的未来绝对不会像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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