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自照,还是久病未愈的模样,便顿了顿,吩咐下人拿了盒黛子。
乌青的螺钿染上眉梢,浅浅压匀了,总算多了点活气儿。
他同萧绍一起上了马车。
萧绍上来便枕着靠垫半躺下来,而戚晏大概还是有点怕萧绍的,他拘谨地坐在角落,端端正正,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瞧他这副样儿,萧绍就想捉弄他,于是拆了糕点,用指尖捻起一块,抵在了戚晏的唇边:“吃?”
他饶有兴致的撑头打量: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主,真喜欢吃这甜腻腻的玩意儿?
既然是捉弄,当然不可能让人好好吃,萧绍握姿刁钻,只留了一小块下嘴的地方,戚晏若想要仪态,就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手,而若想不碰到他的手,就得不顾礼仪的叼过去。
无论是哪种反应,都很有意思。
萧绍好整以暇,等着戚晏动作。
而戚晏愣了片刻,上下打量糕点,显然也发现了,他抿唇后撤了些许:“……不用了,您吃了吧。”
萧绍眯眼:“不吃?”
“……不吃。”
“真不吃?”
“……真不吃。”
“不吃我就把你丢牢里去。”
“……”
“好吧。”僵持片刻,萧绍收回手,将那糕点自个儿吃了,可他向来吃不惯过分甜腻的小糕点,甜味黏糊糊的粘在喉咙,连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下去,评价道:“有点难吃。”
一抬头,却见戚晏微垂着睫毛,像是悲伤,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定定看着他,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准确来说,看着他的唇边。
“?”
萧绍用帕子将唇边的糕点屑擦掉,笑道:“怎么,喂你不吃,我吃了又惦记?这可没法吐出来了。”
戚晏却只静静看着他:“殿下不觉着脏?”
萧绍:“……?”
他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完全没跟上戚晏的思路:“什么?”
糕点是新拿出来的,除了萧绍的手碰过,就只有……戚晏的唇碰过了?
脏?
戚晏漠然道:“我受过腐刑。”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淡,没参杂任何情绪,只是简单的阐述事实。大乾朝野上下,宦官确实是鄙视链的底层,是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