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咱家走吧!”
沈确只得:“有劳。”
他站在阁楼之上,不经意往皇城外远眺,视线忽然落在某处院落,那院落荒芜破败,庭院花木落尽,青苔爬了满墙,可院中却站着个人,他用纯白纱幕遮盖了全身,依稀可见身量清瘦修长,单是站着,便显得寂寥。
从幕篱偏斜的角度来看,他也正朝皇城的方向望来。
沈确无端一顿:“这人?”
话音未落,那人已压下幕篱,匆匆离去了。
王安心急如焚,只想赶在陛下回来前将人带走:“哎呦我的沈大人,哪来的人啊,根本没有人,您快和咱家走吧!”
沈确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之中,被黛墙青瓦层层掩盖,才敛下眸子:“请吧。”
当夜,江巡宣了沈确觐见。
根据66阁下下达的指示,沈琇出事后,沈确得日日留宿帝王寝宫
,与皇帝肌肤相贴才行。()
江巡本来有所顾虑,可66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就观察了一下尺度,用它的内置计算器点点戳戳按了半天,综合参考前面几位偷工减料的宿主的评分,再经过详细缜密的计算,发现其实不需要怎么深入交流,只需要贴着就寝,贴一晚上就能达标,欢欢喜喜的告诉江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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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巡微妙的松了口气。
重活一世,他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沈确,只将人宣进宫,匀一节被子给他,而后侧躺着睡了。
可这夜睡得不怎么踏实。
或许是故地重游,瞧见了那棵枇杷树,或许是连日来操心太过,又或许是神经衰弱,本也睡不好,江巡恍恍惚惚的,就梦见了小时候。
不受宠的宫人是没有炭火的,当然也没有棉絮,如果病了冻死了,一卷席子裹了丢出去就好,江巡记得有一年春,京城疫病,常与母亲一起做针线的宫女得了肺痨,拖了两天还未死,但公公们怕她感染,还是裹了席子。
江巡趴在梧桐树上,看她被抬出宫,江巡不知道她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他记得那女官给他做过虎头鞋,改过两次鞋底,后来穿破了。
京城一如既往的喧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时他盯着那卷席子,心想,要是能将皇宫一把火烧了就好了,要是能将京城也一把火烧了,就更好了。
后来他当了皇帝,他还是这样想。
他不喜欢皇城,也不喜欢京城,不喜欢那名为父亲的皇帝,也不喜欢这个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