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臣自幼为圣上伴读,宫中太监也大都认得。只是一如当时皇后娘娘,不,现在该称太后娘娘了,不出太后娘娘所料,那起子阉人虽然认出我来,却也知道天潢贵胄谁是正统。臣依据皇后娘娘的交代,还不待那阉人开口,便厉声自称为‘孤’,责斥了对方。那阉人果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以为我才是太子。”
朝野上下知道当年事情的也不多。
无他,二十年前平南王大军入京时,先将满朝文武杀了个干净,压根儿都没活下几个人来。之后提拔上来的官员,年纪自然也比原来轻了不少。若非如此,似文臣中如谢危者,纵功劳再大,区区不到而立的年纪,是断断不能坐到朝廷三孤之一的“太子少师”之位的。
此刻听萧定非叙来,不由惊心。
这才明白,原来当年的事情还多亏了太后娘娘坐镇,出了奇谋,敢用李代桃僵之计,才保住了圣上性命!
萧定非心里嘲讽,面上却是真真切切地抹了一把眼泪,续道:“平南王乱臣贼子,恨先皇至极,当即便叫人把我绑了起来,要用以要挟先皇。我便要求他们兑现承诺,将那三百余男童放了。平南王当时就笑了起来,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时,竟有些说不下去。
十二旒冠冕垂下来的细细珠串在沈琅的脸上覆盖了淡淡的阴影,也让旁人难以窥探他的面色,只听得他问了一声:“怎样?”
萧定非便骤然跪回了地上,竟然恸哭:“然后便把所有人都杀了!三百个小孩子,尸身全都从门楼上扔下去,堆在宫门外……”
金銮殿上登时一片悄然。
谁也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副令人不忍目睹的惨状。
萧远的面色也阴沉下来。
谢危静静伫立在前方,眼帘低垂,眼睫也搭了下来,挡住了眼底的变幻。沈琅则叹道:“此乃朕的过失,朝廷的过失!”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却是谁也不敢接话。
唯有萧定非的声音一直传来。
他也不起身,仍旧跪着道:“罪臣一见之下也有心想要抢出去阻止,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在没有反抗之力。平南王见我不老实,便使人将我囚禁。不久后通州丰台两处大营的援兵来了,反攻京城救驾。平南王欲以我为要挟,将我绑到两军阵前,岂料援军早知圣上当时已安然无恙,照打不误。平南王这才知道中计,盛怒之下,举刀便要杀我。那天教的万休子打了我两个耳光,厉声问我,到底是谁。罪臣生在公侯之家,既知贼子大势已去,当凛然赴死,便说我叫萧定非。平南王与万休子这才知道罪臣身份。罪臣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这二人贼心不死,狗急跳墙之下竟绑了臣到城门楼上,那时率军而来的,正是国公爷。”
“国公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