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想家了。”
皇上站在安陵容身后已经有片刻功夫。
可安陵容浑然不知,她的手在林秀的眼睛上来回轻抚着。
林秀年轻时眼睛生得极美,眼波流转间荡漾的是潋滟波光,可慢慢的她的眼中没了光泽,常见的只有血丝红肿跟疲累麻木,再后来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最后完全失去了往日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如枯井一般死寂。
安陵容一直空着不去绣林秀的眼珠,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最后的这几针该用何种形态绣出她娘凄惨的一生。
皇上见她看着绣像出神,忍了会终于开口。
安陵容吓得猛然转身,急着想跟皇上见礼,却被皇上一把拉住:“怎的哭了?”
安陵容这才惊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流下了眼泪,她语气低迷的开口:
“臣妾想起远在松阳的母亲,一时间心绪难忍,还请皇上别怪罪臣妾失仪。”
“你对你母亲的一片孝心,朕又怎么会怪罪,你既想她,不如朕让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可好?”
安陵容的眼中蓦然亮起一片星光,让她本就湿漉漉的眼睛,顿时亮如银河般,她激动得连声朝皇上表达欣喜之情:
“皇上说得可是真的,臣妾谢过皇上恩典,臣妾这就准备好,让人去接臣妾母亲,臣妾今晚太高兴了。”
她嗓音本就如泉水飞溅般悦耳动听,此时兴奋之下,每句话结尾就不自觉的上扬,如小尾巴一般的挠得人心软,皇上朗声一笑:
“自然是真的,这事朕交给内务府的人去办就好,你安心等着就行。”
得到肯定答案,安陵容的举动可用手脚无措来形容了,隔了整整一世,她终于再能见到了母亲了,她颤声问道:
“皇上看臣妾可曾有不妥的地方?”说着还用手理了理衣服。
皇上看她这副情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愉悦了,安陵容在他这里一直都是得体小心的,何曾见过她这样慌张的样子,不过这也说明了安陵容是真的孝顺,否则不至于光听到消息就这样的无措。
皇上捏住安陵容乱掸的手,笑着提醒她道:“容儿,等你见到林夫人,还要一月有余呢,难不成你日日都要这样问朕。”
一句话安陵容瞬间冷静了下来,她朝皇上羞赧一笑:“臣妾这是欢喜糊涂了,皇上臣妾还想求一个恩典。”
嗯?皇上审视的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臣妾的娘亲,曾受过太多苦楚,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臣妾想让去接的人,不用那么赶,臣妾不急的。”
没曾想她提的是这个,皇上点头应道:
“朕知道了,会让他们路上小心着,只要在九月初九日,能让你们母女相见就行。”
现在才刚进七月,还有两个月,这样一来母亲路上就不会太辛苦,安陵容笑得极为真切:
“重阳节好,臣妾可以母亲一起赏菊簪花,臣妾谢皇上圆了臣妾多年的夙愿。”
“别光说不练。”
皇上大马金刀的靠在榻上,瞅了眼安陵容。
安陵容立马搬来小凳子,将皇上的腿搁在她腿上,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