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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反杀

    延庆殿内。

    熹贵妃拉着安陵容的手,嗔怪道:“你看你都跟本宫生疏了,一口一个贵妃的,让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安陵容笑得格外谦和:

    “正因为熹姐姐现在是贵妃了,嫔妾更要持身守礼,免得别人说嫔妾仗着熹姐姐的疼惜,轻狂傲慢,给熹姐姐惹来是非,岂不是陵容的罪过。”

    对安陵容专挑四阿哥不在时才上门,熹贵妃特别满意她的懂事,笑容里又多了几分亲切:“你呀,就是太过小心了,在本宫这里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都不用拘着。”

    她说得好听,安陵容却明白,两人如今地位不一样了,以前论手段两人还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但现在明显是熹贵妃更强势,自己还有求于她,在态度上是半分不能含糊的,因此将姿态放得更软和:

    “陵容就说在熹姐姐这里最为自在,今日来还真是有事跟姐姐请教。”

    熹贵妃笑得更加宽厚:“你但说无妨。”

    安陵容这才正了正神色,说出所来之事:“熹姐姐可还记得当年纯元皇后难产时的症状?”

    熹贵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安陵容抬眼看了看她明显心有所疑的表情,就将说得更加直接:

    “这么多年,熹姐姐就没有怀疑过吗?”

    熹贵妃眼神一闪,随即笑道:“岂止是本宫有怀疑,不过本宫好奇,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是从何处发现的?”

    言外的其他的人她没有提,安陵容却听懂了,当年纯元之死,有疑心的不止她一人,不过没有明证才不了了之安陵容只得说出了另一种说辞:

    “这些年陵容观看皇后行事,心中才存了疑虑,结发夫妻一招沦为侧福晋,弘晖从嫡长子生生变成了庶长子,儿子死时正是嫡姐有孕之时,心中能不生恨吗?”

    “一个痛失幼子的女子,面对抢夺自己一切的嫡姐,做出点什么事就太过正常了。”

    闻言,熹贵妃感叹道:

    “连你一个后来之人都能看得透彻,咱们皇上当年硬是想不到会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安陵容不想说皇上太过无情也太过自负,才造成后宫重重悲剧,只换了一种说法:

    “男人心思疏阔,女人的这些伤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细枝末节。”

    熹贵妃跟着叹了一声,不过马上话锋一转:

    “你可想好了,若没有十足把握,强行揭开当年的惨剧,不但会招来皇后的疯狂反扑,只怕皇上哪里,你也落不得好。”

    安陵容更听懂了她的那声叹,此事若是有利,她会从旁推一把,若是呈现颓势,她熹贵妃可是半点不会沾染的。

    安陵容理解她现在的立场,毕竟四阿哥刚在皇上跟前得脸不久,熹贵妃在后宫越是沉稳有度,越能让四阿哥走得远。

    理解是一回事,可心中还是微微觉得寒,还不到至高之位,就迫不及待的想着明哲保身,真到那日,自己岂不是得仰人鼻息过活。

    不过,越是艰难越得去做,做了才好跟熹贵妃谈条件,安陵容眼眸里带着笑,声音里透着决绝:

    “熹姐姐,您也看到了,皇后这几年行事越来越毒辣,从最开始的仪嫔到明妃,都走得不明不白,四阿哥更是屡次遇险,就连姐姐您也跟着遭受苦楚,再不反击,嫔妾担心,下一个遇害的就是陵容,所以陵容想奋力一击,拔掉皇后这颗毒牙,这样陵容才能安心仰着熹姐姐过活。”

    这态度是将自己又一次做了刀,成了,后宫就是熹贵妃的天下,不成受问责的只有她一人。

    这番再次表决下来,倒是让熹贵妃有些动容了:

    “好妹妹,此番艰险,你可得慎之又慎,本宫到时会帮你周旋一二,但也希望你明白,本宫现在事事以四阿哥为先,有些事不好做得太过。”

    安陵容反手握住她的手,反过来安慰:

    “熹姐姐,您不用担心,陵容有人相帮,熹姐姐先保全自己。”

    听到此熹贵妃松了口气,现在若让她对上皇后,只会让皇上疑心自己挟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略带愧疚回忆道:

    “当时,纯元皇后孕吐严重,而皇后自幼学过医理,精通女子调养,皇上就安排了皇后帮着调理纯元的身体。”

    “在皇后的调养下,纯元的孕吐渐渐好转,气色也越来好,太医每次号脉都说胎动有力,可十月分娩时,纯元皇后却难产,一天一夜生下了个男胎,那孩子在腹中憋了太久,一出生就没了气息。”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似在仔细回想当日的情形:

    “而纯元皇后,本就是难产血崩,再听闻孩子夭折后,更是心悸难耐,留下遗言也撒手人寰了。”

    安陵容追问:“孩子出生后可有异常?”

    熹贵妃惋惜道:“浑身青紫瘢痕,太医当时诊断说因纯元皇后看见侧福晋小产,受了惊吓且思虑过重,才导致难产的。”

    安陵容很肯定的说道:“青紫瘢痕,一种是孩子在产道内遭受过度挤压造成的,还有一种是胎中带毒。”

    熹贵妃点头表示认同:“当时纯元皇后的饮食起居都是皇后在料理,她倒是最有机会动手脚。”

    不过她也说出了最为难的地方:“可就算如此,时隔多年,所有证物都已消散,你要从何破开呢?”

    安陵容卖了个关子:

    “熹姐姐,最后关头揭开的谜底才有意思,您不妨多等几日。”

    永和宫安陵容在忙着部署一击扳倒皇后,御花园千秋亭里曹琴默已经跟剪秋碰上面。

    她在宫中的谋生技能,是善于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甄嬛刚开始回宫时,她恼恨皇后为其撑腰,但几月观察下来,发现两人面和心不和,这几日更是发现皇后在用祺嫔磋磨甄嬛。

    也就是说甄嬛让皇后厌弃了,但甄嬛没明着犯错,皇后不好用宫规管束,只得用这样的阴招来出气。

    这不正好瞌睡遇到枕头吗?桐花台上那句饱含情意的“离心何以赠,自有玉壶冰”,就说明甄嬛跟果亲王早有私交。

    一个权贵亲王,一个深宫妃嫔,这私交可不简单,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为了让文章做得更真实些,曹琴默曾多次往返桐花台,最后看见了石阶上恣意开放的夕颜花。

    她将这花悄悄移了一盆,专门养在温暖之处,后来又带回了宫中,让人悉心养护,虽是初冬,夕颜开得却娇艳。

    现在,她将这些告诉了剪秋,想用皇后的手彻底将甄嬛打入万劫之地。

    剪秋如获至宝,皇后的心思她多少知道点,皇上高热昏迷那夜,若不是果亲王,说不定皇后当时就成事了。

    过后,皇后就记恨上了果亲王,一心想着拔出这根钉子,但苦于无机会,眼下曹琴默所说之事,倒是给皇后娘娘有了操作的空间。

    剪秋兴冲冲的将消息上报了皇后。

    皇后却不会被曹琴默牵着走,她不屑一笑:

    “真是个奸猾之人,竟然敢拿本宫做刀,你跟她说,皇上病中,本宫半点分心不得,不能助她达成所愿,不过她要是有手段,也尽可使出,到时本宫会给她帮腔一二。”

    得到回复的曹琴默,心中虽然失望,但却不敢硬逼皇后,毕竟名分在这,以后温宜婚嫁皇后也是说得上话的。

    剪秋在旁看她神色为难,便出言激她:

    “奴婢来时,看见莞妃娘娘又往养心殿去了,我们娘娘都感叹莞妃韧性过人,这才几个月就哄得皇上让她日日伴驾,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再次怀有龙裔,到时阖宫都得为她祝贺,慎嫔娘娘,您说,奴婢说得可对?”

    曹琴默咬牙:“她自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再次回宫。”

    见她上钩,剪秋抿嘴一笑:“我们娘娘也说,越有本事的人,越难伺候,就拿果亲王来说,他生性喜洁,最容不得半点脏污。”

    曹琴默眼神一亮,脑中似有什么在浮现,但一时抓不住要领。

    剪秋见她明明精明却犯呆的模样,忍不住再说了一句: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家宴。”

    这下曹琴默的心开始狂跳,她明白皇后的暗示了,如果家宴上能让果亲王与甄嬛独处一处,那甄嬛就百口莫辩了。

    可要怎么才能引出果亲王呢?电光火石间,曹琴默想到一个办法,她低头朝剪秋细说了几句。

    剪秋觉可行:“成与不成还得皇后娘娘裁夺,慎嫔娘娘等奴婢消息吧。”

    主意带回,皇后思索一番后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道:

    “就让瓜尔佳文鸳助慎嫔一臂之力。”

    隔日,永寿宫一大早,祺嫔就在发疯,先是在自己殿内大声嚷嚷丢了一支翠镶嵌珊瑚的葫芦头花,指使着满屋子的宫人帮她找。

    折腾片刻后,竟跑到甄嬛寝殿口,大声咒骂:

    “不要脸的狐媚子,养出一窝贼来,趁着本宫不在,竟跑到了本宫屋里偷东西。”

    “狐媚子,赶紧将贼人交出来,不然本宫上报皇后,将她们都抓到慎刑司严刑拷打。”

    屋内,槿汐跟流朱正伺候这甄嬛更衣,闻言两人脸色很是难看。

    流朱气鼓鼓道:“主子,她是越闹越不像话了,要不您还是跟皇上说一声,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呢?”

    甄嬛清楚,祺嫔日日这样闹,要是想管,早有人管了,再说甄嬛这几日的注意力都在安陵容处,她在等安陵容动手那日,因此对祺嫔的挑衅也是一贯的不回应:

    “她翻来覆去就这点伎俩,本宫早说过她是狂犬吠日,不必与她一般见识,等会将门关了,你们二人随我前去养心殿。”

    她之所以带两人走,是怕祺嫔真的犯浑请了慎刑司来,其他新来到她身边的宫人,并没有几人忠于她,她也犯不着为她们费精神,只保全槿汐跟流朱就行。

    祺嫔见甄嬛屋内始终没动静,骂得更加起劲:

    “怎么,被本宫抓住了把柄,就不敢说话了,本宫丢的头花可是皇上赏的,定是贱奴眼皮子浅,偷偷拿去换了钱,现在要出交出贼来,本宫就全当没发生过,要是等慎刑司的人来了,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本宫知道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定是家道中落,打起了宫中的主意,主子奴才一起分赃,所以才不敢吱声。”

    这话说得流朱再也忍不住,就想开口回击,却听院子里一声高喊:

    “祺嫔娘娘,奴婢找到了,您的头花落在了枕头下,您看。”

    “啪”是耳光清脆声音,伴随着还有咒骂声:“让你们做事不细心,再有下次本宫揭了你们的皮。”

    才听到找到头花时,甄嬛本想改主意让流朱留下看守。

    不过,听着宫人低低的求饶声,看看流朱怒胀的眼,甄嬛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流朱带出:

    “她今日心里的气没出透,还有得闹,流朱你跟着本宫出去避一避。”

    在二人陪同下,甄嬛去了养心殿。

    留守在永寿宫主殿内的宫人也在各自做着份内之事。

    一刻钟后,祺嫔又闹了起来:“本宫的猫眼石项圈又去了哪里?贱坯子们,是不是你们偷拿了?”

    偏殿内是一片跪地求饶声,祺嫔发泄一通后,并没有收获,就带着贴身婢女气冲冲的来到了主殿。

    殿内宫人纷纷阻拦,祺嫔将眉一挑:

    “让开,本宫要进去看一看,本宫的项圈是不是被你们藏了。”

    见宫人还是跪着不让开,祺嫔讽刺道:

    “怎么,怕本宫偷了拿狐媚子的东西,本宫不稀罕,她一个罪臣之女,能用的东西都是寒酸物,本宫还怕沾了晦气。”

    宫人们还是不为所动,祺嫔说得更猖狂了:

    “莫说你们主子不在这,就算她在,她又能拿本宫如何,你们谁再拦?本宫就将你们扔进慎刑司,就说你们偷了本宫的东西,宫中再留你们不得。”

    宫人们面面相觑,她们现在服侍的主子还真是个软和人,半点没有当年宠妃的气势,被一个嫔位欺负得死死的,也不见半点反击,今日若真拦着,以祺嫔骄横的性子,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只得低头将路让开。

    祺嫔带着婢女在甄嬛屋内转了一圈,出来时两手空空:

    “可看清楚了,本宫手里可没拿你们主子半点东西,你们要是敢随意污蔑,本宫可饶不了你们。”

    就这样一番恫吓之下,永寿宫上下宫人竟没发现跟随祺嫔进来的婢女,身形似乎圆润了点,更可恶的是,为了怕甄嬛回来责罚她们,几人竟然选择对此事缄口不语。

    而回到偏殿的祺嫔,则让婢女从身上取下缠腰绕腹的一件旗装。

    旗装上赫然绣着夕颜花。

    剪秋如获至宝,皇后的心思她多少知道点,皇上高热昏迷那夜,若不是果亲王,说不定皇后当时就成事了。

    过后,皇后就记恨上了果亲王,一心想着拔出这根钉子,但苦于无机会,眼下曹琴默所说之事,倒是给皇后娘娘有了操作的空间。

    剪秋兴冲冲的将消息上报了皇后。

    皇后却不会被曹琴默牵着走,她不屑一笑:

    “真是个奸猾之人,竟然敢拿本宫做刀,你跟她说,皇上病中,本宫半点分心不得,不能助她达成所愿,不过她要是有手段,也尽可使出,到时本宫会给她帮腔一二。”

    得到回复的曹琴默,心中虽然失望,但却不敢硬逼皇后,毕竟名分在这,以后温宜婚嫁皇后也是说得上话的。

    剪秋在旁看她神色为难,便出言激她:

    “奴婢来时,看见莞妃娘娘又往养心殿去了,我们娘娘都感叹莞妃韧性过人,这才几个月就哄得皇上让她日日伴驾,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再次怀有龙裔,到时阖宫都得为她祝贺,慎嫔娘娘,您说,奴婢说得可对?”

    曹琴默咬牙:“她自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再次回宫。”

    见她上钩,剪秋抿嘴一笑:“我们娘娘也说,越有本事的人,越难伺候,就拿果亲王来说,他生性喜洁,最容不得半点脏污。”

    曹琴默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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