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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无法无天!
李昊的拳头微微攥紧了一下,但又松开了,他忽然想转过头去,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别处,恰好落在了院落台阶边的杂草上。
他忽然间感觉,自己跟那株杂草是多么的相似。
他微微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唇边勾起一抹无所谓地自嘲轻笑:
“你看过我的画吗?你肯定没看过吧,你说娘亲走了,其实我也记不清了,所以我在自己还记得请的时候,将娘亲给画了下来。”
少年的声音清脆地飘荡,却让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李天罡蓦然愣住,浑身都是一震。
那些画……画中的是青青?
他自然不会去翻开那些破烂画卷,只是没想到会如此。
“只是,等我会画画时,我已经忘了娘亲是什么模样,我只能记得她的眼睛。”
李昊目光停落在那株微风浮动下的杂草上,视线却没有聚焦,思绪像是飘在了远处,自语般说道:
“所以,我画的都是她的模糊样子,本来想等娘亲回来,我给她好好画一幅,但娘亲走了……”
少年的声音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李天罡的呼吸微微地粗重了几分,袖袍中的手掌,也不自禁地微微握紧了。
这时,李昊的思绪似乎从远处,回到了院落中,回到了他自己单薄的身躯上。
他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笑了一笑,道:“你说宗师不可辱,是啊,但就是不知道,我的娘亲是否能受辱呢。”
这像是诉说,又像是反问。
这话如一柄尖刀,让李天罡骤然间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沉稳如山的身躯颤动了一下。
旁边的羽玄脸色也略显难看,没想到那些画里,竟有夫人的画像,难怪这少年刚刚会如此激动。
想到自己的行为,他有些沉默了。
李福跟赵伯眼眶微微湿润,看向李天罡。
少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只是道:“那画卷,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李天罡情不自禁地怒道:“站住!”
但少年的脚步却没停,径直走远了。
李天罡微窒,这是第一次自己说话被人忤逆。
而这人偏偏是他的儿子。
换做其他人,他已经出手,将其腿脚折断了,他没说走,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李昊刚刚的话,却让他的怒气堵在了喉咙口,但又很快消散了,脸色无比难看。
“老爷,少爷他……”
赵伯见他发怒,顿时便要开口劝说。
李天罡摆手,制止了他的话,长长深吸了口气,他冷厉地道:
“马上去将画全都搬出来,给我腾出一间最干净的屋子,好好摆好,要有任何破损,所有人军法处置!”
赵伯一怔,松了口气,连忙答应。
李天罡转头对李福道:“你去通知下大嫂,昊儿十五里境的消息,让她知晓,我要开家宴,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李福见他转过心思,也是暗松了口气,连忙抱拳道:“我马上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