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了修士们的感知,并不知危险即将迫近。
说时迟,那时快,渡星河扯开腰上的金碗:“保护师兄!”
矿灵立刻化作巨大丹炉,将一脸懵逼的郑天路罩入其中,顺便封了个口。
湖泊上的雷影重重,电光如有实体,贯顶而下!
湖泊中众人最后的记忆,是一片白。
结丹的雷劫是冲渡劫者而来的,其他人只是被波及,何况他们进药王境前都带了保命法器,这次雷劫并不致命,但,也仅仅只是不致命。
离渡星河最近的天笑和明栀都遭了殃。
前者本就是雷灵根,修为也高,压根不怕。
后者却是连人带法器被电焦了,晕歇过去。
“这就是结丹的感觉吗?”
玉骨衣先挡一层,渡星河握紧剑柄,灵气从每个毛孔涌入,每一道落雷都将她凝炼压缩到极致。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想看清雷劫的来源,却忘了自己还开着紫极慧瞳。
渡星河先是看到黑压压的乌云,阵阵雷光在云层间闪动。
再然后,是一段段闪现的画面。
光鲜炫目的皇宫,许多任帝王,包裹在她身上的金银丝刺绣,穿着华服自尽的女人,还有抱着她痛哭的妇人,烛光好亮,映在她眼里,成了耀眼的碎芒……
被刻意压制着的记忆封印随着境界突破而消解了大半,渡星河却仍看不清记忆里的主角是谁。
人太多了。
一个人的一生,真的能见到那么多人吗?
她穿越之前,到底活了多久?
别人结丹醍醐灌顶,渡星河却恰恰相反,她之前活得挺明白的,如今却迷茫了。
“别看了,”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盖上她的眼睛:“先把劫渡过去,我给你扛两道了,我好亏。”
渡星河拨开他的手:“我也有钱。”
“那您继续看。”
雷劫当然不能全让他人扛了,但有前辈为其护法,的确轻松许多。
可当雷劫落尽,结丹成功,渡星河也没看明白穿越前的自己到底是个啥,能活那么久,见尽王朝更迭。
看来,只有等她境达金丹,才能彻底拨开迷雾。
当最后一息吐尽,渡星河完全告别的过往的自己。
在筑基时,她觉得自己大不一样。
但结丹后,渡星河才发现之前的她是多么浅薄。
湖水笼罩了她的周身,她却不再需要屏息,她甚至能从水中抽出所需的氧气,沉重而清晰的心脏跳动之声,以她为核心,在湖泊里荡开。
“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健康过。”
她笑意跃上唇角,眉眼弯弯随着寿元增加,渡星河正式踏入结丹期,成为一名结丹修士。
看一眼被电晕了的其他人,渡星河毫不犹豫地取走了剩余的湖母,顺便让矿灵把师兄也捞上水面。
既为竞争者,削弱别人便是增强自己。
没把他们身上的钱财法器全薅走,是她知道有海镜同步直播之后,最后的良心。
“师父!”
渡星河刚出水面,心月便扑了过来:“我、我以为师父被雷劈死了,参水不让我下去,让我等雷劈完之后,再想办法下去救你。如果师父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接着,心月的灵力就不要钱一样往她身上灌,修补每一处被雷劫所伤的地方。在她的治疗之下,渡星河破损的心脉被逐一修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渡星河摸了摸她的发顶,却对惴惴不安的参水点点头:“你做得对。”
心月被掳去当为玄朝延续血脉的工具,和神明做了交易,失去右眼右手,又被渡星河所救,精神状态本就不正常,对她的信赖和忠诚非旁人能够理解,在必要时候,更需要参水拉她一把。
参水的罗刹棍法以火为主,在湖里战斗力会被削弱,不如在上边等着。
原本被劈晕在湖水之中的修士渐渐浮上水面。
天笑把那句话还给她:“炸鱼可耻。”
矿灵重新变回金碗,坐在地上的郑天路傻傻看向她:
“师妹,我们刚才是不是遭天谴了?”
“不是,我刚才突破结丹,让天笑给我护法,他说要加钱,你帮我把账结一下。”
原来不是遭天谴,只是渡雷劫了啊!郑天路大松一口气,一边贺喜师妹突破,一边掏钱付账。
天笑收好灵石,静静听他们贺喜了一会儿,才道:“恭喜道友,只是我这也有个坏消息。”
“你说。”
“我在结丹巅峰待了许久,上次差点渡劫,因为心魔中断,暂时也不想再渡,但是,”天笑一顿:“方才道友渡劫,我帮忙护法站得太近,分到好多雷劫,被劈得有点想突破了。”
“……”
众人面色一变,齐刷刷地后退了两步。
突破金丹的雷劫跟突破结丹的,不是一个强度的。
渡星河突发奇想,踩着水面走到明栀旁边:“要渡劫的话,就能抱着这个人渡?”
天笑默默看她一眼,还是郑天路觉得实在太过危险,在储物戒里翻箱倒箧,找出能压制修为的丹药让他服下。
“老板,有点难压。”
他长得好,一脸被憋住了的忧郁模样往那一站,眼睛委屈得波光闪闪,郑天路都有点同情他了。
然而,渡星河一句话将他打回结丹:“在这渡劫就扣工资,还渡吗?”
“……谢谢,压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