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学习。”
“就是很挑剔,才收了她。”
渡星河语气冷淡:“没有背景的五灵根,能独自修行到结丹,你觉得她功法驳杂,我觉得她悟性强,啥都能学点,正好和我一样,我都能教——你别废话了,有没有能保护她的?”
数九情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却被她的话说得一怔。
她再勾了勾嘴角,却发现这回勾不动了。
嫌弃她资质的话,数九情听过太多,听得根本不会难过了,这是她的命数,在天命面前,人如一粒蚍蜉,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自以为刀枪不入的话,偏偏在听见渡星河的话后,酸涩得发闷。
师父接着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清了。
蛊灵说:“她在你身边,还需要蛊虫保护?”
“总有我看顾不到的时候。”
“行吧……”
蛊灵嘶嘶两声,渡星河猜测它用自己的话骂得很脏。
渡星河一顿,想起数九情见到蛊灵时害怕的反应,回头问:“你怕虫子?”
“啊?是有点怕,”
数九情点头:“但可以克服。”
渡星河嗯的一声,转过头去对蛊灵挑三拣四:“你这除了虫子有没有别的?蟾蜍或者蛇。”
“我看你就像蟾蜍。”
蛊灵愤怒地骂骂咧咧。
“你别小看她——将我《蛊神诀》灵力增幅到遍布整个十州秘境的法阵,就是她画出来的。”
听到渡星河这么说,蛊灵才再次正眼看了看那五灵根的女修。
数九情倒宁愿它不要正眼看自己。
八只眼睛正眼看她,视觉效果太恐怖。
蛊灵钻入血池里,回到自己的巢穴中,寻找一番,才把一颗蛋叼在嘴巴里,重新在血池上冒头:“唔……唔……”
渡星河提醒:“你拿手去接。”
数九情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颗青白色的蛋。
“用你自己的灵力养,养出来就是你的本命蛊。”
蛊灵说。
数九情拿帕子擦干净蛋上的血迹。
这个蛋约有鸵鸟蛋的大小,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都有些影响行动,但她不敢将蛋收入储物戒里——储物戒不能存放活物:“它什么时候会破壳?”
“缘份到了就破了。你养得仔细点,带它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不要提前把壳弄破,提前破壳会影响蛊的灵性稳定。”
说到蛊的饲养方法,蛊灵明显耐心许多。
“还有别的事么?”
蛊灵的八只眼睛齐刷刷转向渡星河。
待渡星河摇头后,它又问:“真的不用把我这里的砖掰两块下来带走?”
“你乐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渡星河说着,真要动手抠两块下来。
她才几弯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逐出了秘境,回到巴幽南岭之中,周围从一片空旷的寂静,骤然充斥了虫鸟的叫声,旁边是同样被驱赶出来的三个小徒弟。数九情双手抱着蛋,左顾右盼:“师父,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嗯,它怕我真的抠两块砖下来带走。”
“啊?”
“呵,走吧,去找陈前辈。”渡星河招了招手,踏上飞剑。
陈不染很好找,他就在巫族族地的大树树下坐着和老人下棋,年轻的男男女女都爱找他,向他请教修炼的疑难,而他全然没有抢掠劫掳时睥睨天下的气势,反倒像一个极好说话的邻家哥哥,阳光穿过密林树叶,投落在他的黑发上,勾勒出温软斯文的气质。
渡星河走过去时,是和他下着棋的老人先发现的她:“老祖宗好。”
这一叫,渡星河就觉得自己的寿数被折了一岁。
“老祖宗你来了,”陈不染搁下祺子,笑着回头:“要来和我的蜘行楼作客吗?”
“蜘行楼是?”
“哈哈,是不染他在外面开的当铺,听说经常有大人物把财物典当给他呢,生意做得不小吧,正好招待一下老祖宗。”老人说道。
渡星河看向他。
黑发男人谦逊地说:“小本生意。”
“太谦虚了,本金不够别人怎么会把好东西在你这儿典当?”老人笑着打趣。
陈不染笑笑站起身。
老人哎呀一声:“这盘还没下完呢,能不能让老祖宗等等……”
陈不染俯身,将棋子往右挪了一格,老人登时不吭声了。
他示意渡星河跟他走。
渡星河挑眉:“其实我可以等你下完的。”
“不用啦,老祖宗,”老人垂头丧气:“他这一步走的,我无路可走了,原来不染之前都在让着我,陪我玩呢。”
“灵机一动罢了。”
陈不染说完,与她走到无人处,问:“老祖宗跟蛊灵谈完了,要来我的蜘行观吗?”
“……去之前,得找你帮忙办一件事。”
渡星河将蛊灵嘱咐她的事告诉了他,只是难免有些不自在:“我也是才知道《蛊神诀》只有女子能传承。”
这倒像她抢了他的机缘似的。
要说机缘的事,能者得之,但陈不染既是巫族人,修行的比她早,境界比她高,她就短暂地良心发现了一下,要她让出去是不可能的。
“不必多想,”陈不染摇了摇头:“你会怪自己的娘亲吗?”
“我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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