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则全部往后稍一稍,哪怕可能与刘彻的命令息息相关。
“刘据?”
刘彻闻言神色微微有了变化,蹙眉道,
“他又折返回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殿下说他愿在殿外等着陛下醒来。”
苏文又顺势帮了刘据一把,因为这话刘据根本就没说过,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说。
“这个逆子真是这么说的?”
刘彻还有些不信,不过语气显而易见的舒缓了不少。
“千真万确,奴婢怎敢欺骗陛下,如今太子殿下就在殿外,不知陛下是否召见?”
苏文嘴上说着,心里则在想一会出去传令的时候正好与刘据串个词,免的在这句话上有所出入。
而不管刘据折返回来究竟有什么心思,应该都没有理由害他,毕竟他也是一番好意。
“哼……”
刘彻鼻腔中喷出一口很长的气,终是将手中佩剑插回鞘中挂好,而后对苏文道,
“不急,他若要等就叫他等着吧,你先过来给朕梳桎整仪,收拾好了再出去召他。”
“诺……”
苏文闻言也不再提刚才的命令,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走上前去给刘彻梳头整装。
同时他心中又想起了一个人——汲黯。
汲黯就是曾跟随刘据一同参与“毁堤淹田”事件的汲仁的胞兄。
汲黯是刘彻这一朝有名的诤臣,也是极少数得了善终的诤臣,朝野内外皆知他的“愚直”。
刘据曾当面说过刘彻此前封禅大典是自欺欺人,功绩尚不足与黄帝相提并论。
其实类似的话,汲黯很早之前就说过,原话是“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柰何欲效唐虞之治乎”,而且还是当着百官群臣的面在朝堂上公开说的。
刘彻退朝之后自然很气愤,却也只能私底下对近臣说:
“这个汲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一个戆货!”
另外,因为汲黯过于愚直,对礼节仪态极为注重。
素来不拘小节的刘彻为了不受汲黯指责,平日里见大将军卫青和丞相公孙弘都是躺着、卧着,或是干脆连冠帽都不戴的他,有一次因为没戴冠帽,适逢汲黯前来奏报公事,结果看见汲黯就赶紧躲进了帐中,让近侍代为批准汲黯的奏议。
就这么说吧。
刘彻登基之后,除了窦太皇太后和王太后,苏文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像汲黯一样令刘彻如此无可奈何。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有了。
刘据就是。
君不见上一秒刘彻还手持利剑满脸戾气,一副即将大杀四方的态势,一听到刘据折返回来,当下戾气就消失了大半,还特意命他好生梳桎整仪,好像生怕被刘据看见一般。
或许本质上与对外汲黯不同,但这个细节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心中想着这些。
苏文已是越发好奇刘据与刘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现在的刘据就像是刘彻的情绪控制器,总觉得他能够随意控制刘彻的喜怒哀乐,偏偏刘彻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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