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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董太后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刘宏的身边。
见儿子目光专注对自己浑然未觉,太后也是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皇帝,我听说朝野都在议论,你最近宠信一个毛头小子,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可有此事?”
刘宏目光一滞,他收回目光,转身面向太后。
看着这位满脸忧心的母亲,刘宏恭敬的行了一礼,又对宫女太监们摆摆手:
“你们下去吧,朕和太后说点家常话。”
在人群散去,仅剩母子二人的小亭中,刘宏低下头,作出个请坐的手势,慢悠悠道:
“此事太后可是听张让等人说的?”
董太后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在皇帝身边坐下:
“张让他们对咱家是有大恩的,皇帝可是忘了?”
“当然记得”
刘宏撇开目光,盯着那悠悠水潭,道:
“若非是他们,协儿何至于年幼丧母,又让朕至今都不能为王美人报仇呢?”
“皇帝你…”
董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方才心中稍安。
太后心知自己这位儿子有怨,但没想到至今他都没有释怀。
刘宏当然放不下了!
对普通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被杀,不能报仇,都是奇耻大辱。
他刘宏贵为九五至尊,自己的皇子刚刚出生,那些宦官就敢帮何皇后来毒杀他心爱的女人,如此恣意妄为,他怎能不恨?
更令他愤怒的是,当刘宏想要报仇,其烈度才仅仅只是废除皇后的后位而已时,那些宦官们却全都联合在一起,一致的反对他。
可恨,实在是可恨!
北宫之内,宦官的势力无处不在,他们贯以拥立之功自居,今日敢杀王美人,焉知明日又会否对自己下手?
想明白了的刘宏被逼的只能自吞苦果,醉于西园来麻痹自己,一度不理朝政,由他们折腾。
对于这些事情,董太后作为刘宏的生母是很清楚的。
这个儿子为了怕刘协再被宦官和皇后杀害,亲手把那个幼子送到了自己的宫廷里养育。
同时,也为了摒除张让等十常仕对皇帝的威胁,从太后宫中调来小黄门蹇硕,这些年不断的加大蹇硕的权力。
终于,在如今,由蹇硕完全拿下军权后,刘宏才感到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了。
“母后可知儿臣何故要一意孤行,执意北巡祭祖吗?”刘宏叹了口气。
“皇帝不是思念乃父,想要向他告喜?”
“若只是如此,儿臣又何故带上母后和协儿呢,让那皇后和辩儿留京呢?”
是的,这次北巡,皇帝带了太后,刘协以及万年公主。
而刘辩和何皇后则被名正言顺的留京监国。
但,董太后藩妃出身,不是什么世家女子,对政治的敏感性完全不了解。
此番听皇帝说的云里雾里,还是不甚明了。
只见皇帝轻叹一声,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儿臣有立协儿之意,此番便是要给世人一个信号。”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秋风习习。
沐浴在夕阳中的小亭内,董太后震惊的望着皇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没想,这个一向把自己封闭在西园的儿子,现在居然会跟他明明白白的讲述这些身后的事情,她既难过又高兴。
但,不得不说,在皇孙被送来时,董太后便有过这样的期待。
甚至,这两年她也不时的向这个皇儿表达过此意。
刘协当为太子!
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同意。
如今突然听皇帝如此明确地说出,倒着实让她感到惊喜又意外。
紧接着,她就听刘宏继续说:
“这些年,儿臣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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