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在中坪算是太丰盛了些,两瓶光瓶汾酒,四个荤素搭配的凉菜,桌上还摆着两盒牡丹香烟。
更别说厨房此时还兹拉兹拉的响着翻炒声,准备着热菜。
公社书记尹千峰坐在主位上,拿起桌上的烟盒,拆开自己点了一支,捏在手里说道:
“抄喽?都得砸喽,群众没吃上饭,干部敢吃夜草?原来的公社书记老李,过生日,他媳妇自己从家带了点面条,用公社伙房给他煮了碗面条,就这样,都被群众把公社伙房的锅给砸了嘛,谁让你吃面条的,大伙都吃不起白面,你敢吃?”
“还有这事呢?”谢虎山在旁边好奇的说道:“我在队部大鱼大肉好几天了,也没见群众要砸我的锅。”
就在三人坐在酒桌前说话时,还不时有来队部取信件或者路过喝水的社员,瞧一眼桌上的吃食,眉开眼笑和三人打招呼:
“尹书记,韩书记,谢大队长,多吃点儿多喝点,不行我给你们添个菜呀?”
“坐下吃点儿?”韩老狗笑着招呼对方,对方也会摆摆手:“不吃了,孩子给我占着座儿呢,看电影去。”
尹千峰望着走出去的社员,嘴里感慨道:“多好的群众,打死老李都不能信,当初砸他锅的那人居然也有坐在大队部吃肉喝酒的一天。”
“少说这个。”韩老狗瞅了尹千峰一眼:“性质不一样,中坪老少爷们跟他闹公粮呢,他还有心情过生日吃面条,不砸他砸谁?”
要问中坪这伙刁民为什么对如今大队干部吃夜草的行为熟视无睹,那自然是油水有他们一份。
春节当天,中坪六百多户人家,近三千人,每家不论人口多少,统一发了两百块的分红。
相当于大队给各家多发了一个男性壮劳力的全年工分款。
所以现在别说谢虎山在大队部晚上值班喝点酒,就是去社员家里吃饭,各家都心甘情愿给他炒几个硬菜。
嘴里好处说的再多,都不如发钱实在。
更何况谢虎山通过铁路的关系,从铁路工人俱乐部弄来一台二手电影放映机和十几部电影拷贝,在大队的大会堂里架着,把大会堂当成了电影院,每天晚上七点钟准时放电影,一晚放两部,一部抗战老电影,一副外国老电影。
至于搞个电影院的理由,这家伙说的也是冠冕堂皇,主要是响应国家号召,控制人口,免得大伙晚上吃完饭没事就钻被窝忙着生孩子。
家里有粮食,口袋里有钱,出门就看电影,老百姓才懒得盯着谢虎山值班的时候吃什么,再说,就冲发钱这一点,他吃什么都不过分。
“老杨这犊子还没升官呢,架子就摆起来了?”谢虎山看着桌上的凉菜,拿起酒瓶作势要拧掉瓶盖倒酒,嘴里对尹千峰和韩老狗笑着说道:
“尹书记,二大爷,这得收拾啊,不然这小子膨胀了咋整,现在都敢跟你喝酒迟到,明天就敢骑你们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