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来了个正常病人,那吕神医精神一振,有意无意瞄了林轩一眼:“你这背儿虽屈的厉害,却只是缩了一条筋。若把那筋儿割断,就伸舒得。”
驼子大惊:“割断那条筋儿,人不会死?”
“宫里那么多割了总筋的公公,也不见他们死去。”
“先生不要举这等例子……”
那驼子有些害怕:“光是吃药能不能治好?”
“自然也是可以的。”
吕神医点点头,倒下两粒换骨丹,递了过去。
驼子一起吃了,只见背后脊椎骨宛如炒蚕豆一般响个不休。
少顷,驼子觉得遍身舒畅,把腰一伸,就此挺然而立。
“先生这药实在是妙啊!”
“小人吃了这驼背半辈子的亏,想不到今日拨云见日,喜得见天了。”
那驼子大喜过望,掏出一封银子,叩头拜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钱就不必了,你这便去罢。”
吕神医受了那驼子几拜,大袖一拂,将驼子扶起。
“小人这样足疾,先生却医得好么?”
见到驼子治愈,排在后面的跛子信心大增,连忙道。
“你这足疾是那脚儿不般齐,把长的去短些,再把短的接长些便是。”
“人的肢体怎的断得?又怎的接得?”
“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
吕神医笑笑,又倒出二粒换骨丹,付与那跛子。
那跛子就水服了,只听着他不住大叫,左脚儿渐渐的长,右脚儿渐渐的短。
片刻功夫,就把那一双脚便长的齐了。
那跛子走了几步,又跳了几下,连忙跪下向吕神医叩头谢道:“小人从小便吃尽拐脚的亏苦,行不向人前,走不向人前。今日得先生医治好了,先生实乃小人的再生父母。”
“心意到了便是,再生父母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对大家都不好。”
吕神医将跛子扶起,摇动扇子扇了几下:“今日也好生治了几个病人,便这样吧,大伙儿都散了吧。””
“果然是神医啊!”
“扁鹊华佗,不外如此啊!”
围观众人看的瞠目结舌,连连赞叹道。
“何止是神医,扁鹊华佗加起来怕是都比不上……”
林轩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把这场戏看完再说。
本事确实挺不错,就是这手段太过直白了。
谈不上钩直饵咸,但也有些浮夸。
“我等蒙先生搭救,没有甚么殷勤,些许酒食,求先生笑纳。”
又等了片刻,先前那驼子和跛子一人手中端着大鱼大肉,另一人抱着一大坛烧酒,一并奉到吕神医面前。
“嗯,伱们也算有心了。”
吕神医点点头,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胃口极佳,片刻功夫便将满桌酒肉吃的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吕神医很没形象的躺在地上,伸手在身上脚上扣来搓去。
弄了片刻,吕神医将指甲中的黑垢揉成一个团儿,约有樱桃般大。
“此一粒灵丹,尔等若有拜我者,吾以此丹饵之。”
吕神医拨弄了几下泥垢,露出满意之色,醉醺醺道。
“这泥垢丸子……,实在好生恶心!”
“人喝醉了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没什么好说的。”
“地上冷,先生速速起来,莫要着凉了。”
众人见吕神医吃醉发起酒疯来,纷纷劝道。
“哈哈哈,可惜天下虽大,却也无识此仙丹之人!”
吕神医打着酒嗝,大笑道:“有能拜吾者,吾便以此丹饵之,若吞下肚子,便可作神仙也。”
“……这仙丹太过别致,怕是没人敢吃的,先生还是起来吧。”
“这话说的是,这神仙可不好当!”
众人看到那泥垢的龌龊样子,心中一众反胃,纷纷摇头道。
“世人欲见吾甚切,既见吾,又不能识,亦命也。”
吕神医又叫了数次,见到没人理会,便将泥垢一口吞下肚子。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大笑声中,五色云霞冉冉而起,将吕神医身躯托起,直上九天。
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神、神仙!”
“妈耶!莫非那真是仙丹?”
“亏大了,早知此人是神仙,莫说区区泥垢,就算是一坨屎也吃了他的。”
“神仙拉的屎,那也不是寻常人吃得到的。”
围观众人大为可惜,纷纷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世人都道神仙好,说明神仙真是好……”
林轩失笑摇头,转身离开人群,径自往前走去。
“嗯?这幻境为何……”
林轩刚刚走出十步,便听到耳边响起吕神医有些疑惑的声音:“贫道吕纯阳,还请林公子留步。”
天风吹卷,淡青色的剑光在虚空一闪。
剑光若有若无,却又仿佛可以分割两界一般,缥缈而宏大。
剑起剑落,整个世界都凝固下来,只剩下吕洞宾白衣飘摇的身影。
“纯阳子不愧天下剑仙之首。”
林轩感受着四周仿佛停滞的时空,微笑道。
“不过些许剑术,岂敢妄言剑仙之首。”
吕洞宾嘴角微微翘起:“且不说旁人,光是林公子那小夫人的资质便远胜贫道。”
“你们一个个怎么比我还上心……”
林轩一拂衣袖:“纯阳子绝世之资,此番为何做的如此浅显?”
“林公子适才相助韩道友,贫道多有感触,确实存着借花献佛的打算。”
吕洞宾皱眉道:“以公子心思之细腻,那泥垢自是瞒不住公子,却不知公子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