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看不出来么?”
宁修别过脸去,以手扶额:“人又没出什么事,这毕竟是黑山镇守府的事情,听说老镇守他,还和当年那位剑主,也就是你的师傅,有着一份共事的‘香火情’。”
“照我说啊,师妹,就各打五十大板,轻拿轻放了便是。”
说完,他眼神示意了下裴绿叶,意思不外乎便是,反正这小姑娘的资质,也就那回事,估计是不会被云鸾山的哪位第三步看入眼。
之后,很大概率要么是在镇守府做事,要么就是在馆内摸爬滚打,也和他们没关系,既然如此,何妨不卖一个顺水人情呢?
而且这关系之说,还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当年阮秀秀八品缉魔司主,与九品外城司首,在那位宋镇守作为纽带之下,确实是有些交情的。
你这个弟子为何来这黑山,不就是为了去探究那口‘天渊’的么?这个,伱自己岂能不知。
宁修心中腹诽。
然而,道馆之外,此时却是一阵硝烟弥漫!身披甲胄、甲叶摩擦的声音,屡屡不觉。
有一身披黑麟铁铠,腰间别着一口长刀,浑身上下煞气弥漫的将领,领着三五十个武卒,便大步流星,踏到了云鸾道馆的门前。
随后,呈上拜帖,闯入堂内。
人还未到,声便已至:“宁馆主,云鸾山上来的天骄,两位”
“把人给本官吧。”
“事情,我这个做叔父的已经知道了。”
“之前家中侄女,本就是借了别人的名额,才登了这道馆的位子,若是正主回来,让给也就让给了,犯不上闹得这么难看。”
“小女不懂事,”
“兵马司主‘陈敬’,向两位告歉。”
黑山城,七品镇守是陈昭。
而他的大嫡子‘陈恭’,也就是陈清屏的父亲,在他身边处理镇守府的事务。
陈昭早年,曾经担任过八品‘兵马司主’的职位。
所以早在几十年前,就将兵马司的权柄,握在了自己手里。
而且二子‘陈敬’也算争气,武道不俗。
曾仰仗着他的人脉,以及自己武道修为。
约莫二十年前,也曾留名梧桐府试,虽不至于夺得‘魁首’的位子,但坐上八品兵马司的位子,也算实至名归。
眉宇凶悍,披着黑铠的陈敬,在众目睽睽之下,按住了陈清屏颤颤巍巍的娇柔细肩,随后对着宁修、裴绿叶,一一点头,躬身,将礼节做到了极致。
“至于小女所谓的谋害与嫁祸,不过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之事,我镇守府几十年的名望,犯不上如此下作。”
“但她资质一般,才疏学浅,不能通过自己过了‘剑狩大试’,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镇守府不是认不起的人,这位小兄弟的位子,我们陈家让出来就是了。”
陈敬说完这一切,刚想要头也不回,带着人走。
结果,却被裴绿叶叫住:“兵马司主,难不成做了错事,也不给当事人,低个头,认个错么?”
陈敬脚步一顿,眼神里有些复杂:“.”
但他的动作,却并没有一意孤行。
他先是瞅了一眼季寒。
随后深深的望了一眼季夏。
低头训斥了陈清屏两句,便叫她对着季寒,低下了头:“我镇守府做事不周,向着这位小兄弟,倒个歉。”
“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上门,可以宝药、功法、钱财,聊表歉意。”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带着陈清屏离去。
听到了陈敬以陈家的名义,除去了‘陈清屏’的道馆门徒资格,并且跟着季寒低下了头,裴绿叶这才罢休。
兵马司的武卒马踏演武街,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如同一阵风般。
待到烟消云散。
这时候,宁修走了过来,屏退弟子,看着略显狼藉的道馆内部,神色无奈:
“裴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除去了‘陈清屏’的名字,可又能收获到了什么?”
“对我云鸾道馆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裴绿叶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
“外面怎么样,我管不着,所以我没有仗剑斩了陈清屏,因为她只是支脉的门徒。”
“若这里是云鸾山,”
“她早就要跪在观剑碑前,受到‘千剑噬心、剑气洗礼’之刑了。”
说完,裴绿叶转过头来,看向季夏三人,先是望向季寒:
“这资格本来就是你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你可还愿入我云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