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坊驻所的土牢里,那被关在木栅栏后的青年,此刻正一脸凄惶,酒大概也是醒了。
看到陈举进来的那一刻,他一度欢欣雀跃:“二叔公!你终于来了,二叔公,这个从卫他敢打我,你快帮我教训他!”
可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与梁岳的对话。
“他干嘛了?”陈举问道。
“在酒馆调戏人家掌柜的,还屡次挑衅,叫嚣着让我抓他回来。”梁岳无奈地摊开手,对陈举说道:“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陈举掩面苦笑。
梁岳又问道:“这真是你陈家人?”
“他是个屁的陈家人。”陈举一口否定道:“就是个我娘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下亲戚,恰好也姓陈。近日来神都求学,我跟着见过一面。我在陈家都是旁系,他要是能算陈家人,那路边找条狗都算了。”
梁岳道:“他出门在外可都是打着你们陈家的名头。”
陈举也一脸无可奈何,“就越是这种人,越是爱打着家族名号出去招摇。我们从小都被告诫过要谨言慎行,哪有敢这般嚣张的?尤其神都之内卧虎藏龙,陈家是四大世家里唯一一個当下没有重臣的,我们敢惹谁?名声都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梁岳倒也明白,大家族就是难免会有这种苦衷。
陈举继续倒苦水,说道:“这是遇见你了,还好你秉公执法。有时候碰上些昏头的官差,总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思,莫名就真的会纵容这些人。几次三番,让他们尝到甜头,就更收不住了。树大招风,什么牛鬼蛇神都想来蹭一下。”
“回去还是要好好管教才行。”梁岳道。
“必然的。”陈举又问道:“要关他多久?”
梁岳答道:“他也没犯到什么事儿,最多关上一两天醒醒酒。若是那老板娘肯谅解的话,今天也就能提走了。”
“那还好。”陈举松口气,打开牢房,拎着那人出来,呵斥道:“一会儿带伱去给人道歉,态度诚恳点,知道吗?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个孙子!”
“知道了,我知道了,二叔公。”那青年连连点头。
“别叫我二叔公!套什么近乎?”陈举又喝道。
青年又谄媚又不解:“可是您都叫我孙子了呀?”
“我那是骂你!”陈举怒道:“怎么还给你骂亲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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