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嘶嘶抽气,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白瓷盘中,后背洇出鲜红血迹。
夏云鹤双目似剑,冷冷道,“你敢用私刑?不怕?”
陈海洲关上门,冷哼一声,在厢房内背手而立,“怕?我何惧之有?该怕的是夏大人才对。就像初一宫中,夏大人迷路,在亭中看见了什么。”
夏云鹤恍然大悟,陈海洲背后之人是万贵妃,那日自己走得匆忙,同样亭三条足迹,他们必然察觉,四皇子滑溜如鱼,一准将所有事情归咎于她。想明白后,她故意问道,“陈大人这话我听不太明白?”
“哼,夏大人没去过昭狱,不知道我们的本事。”陈海洲朝三娘的方向略微昂头,“不过是些皮肉伤,养两天就好,到观事台里面才知道什么是手段。”
观事台,抬尸棺。
夏云鹤攥紧拳头,她当然知道那个地方,人人闻之胆寒,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前世太子让昭狱的人给她治手,离开后,有人给她罩上黑布袋,拖着她去了那里,剥皮,剔肉。
因为字写得好,所以被剔了手上皮肉。
肌肤撕裂之痛,避无可避,逃无处逃。挣扎愈剧,他们越按住她,铁链穿骨,又怕她咬舌自尽,以木塞封口,一把剔骨尖刃,刮得骨肉嚯嚯作响。疼啊,一层一层往下剥,像毒蛇噬咬,晕过去,用冰水泼醒,再继续,晕了,再泼水。
直至双手只剩下森森白骨。
陈海洲的声音响起,“呵,女人毕竟是女人,夏大人眼眶怎么红了?”
回忆与现实交织,夏云鹤低头拭净泪水,眼中似火烧,一口银牙咬碎,往肚里咽。袖中拳头捏得发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抬眸,逼向陈海洲,眼前这个人,是亲手剔尽她手上皮肉的仇人。
陈海洲道:“夏大人害怕了?”
见她抿紧嘴唇不说话,又道,“只要你讲清楚为何会找上子怀,我自然会守口如瓶。”
讲清楚?身在局中,互为棋子,四皇子设计她发现万、陈二人密谈,万贵妃又派陈海洲前来对她施压,她何德何能,让他们费尽心思对付,可是,若真当她为初出茅庐,那是小看她。
夏云鹤掀起眼皮打量他,压下心头火,尽力扯起嘴角浅笑,“陈大人,究竟忠心许子怀,还是效力万贵妃?那个头磕得真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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