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突然传来吵闹声,林苏和陈姐顺着路而去,到了路边一个村庄,村庄里一堆人围在一起,人群之中是两个身着公服的衙役,各牵着一匹马,神态高傲异常,其中一个衙役手中马鞭从周围人鼻尖前面转了一圈:“你们这些贱民听着!江务司办差,敢对抗执法者,抓入大牢,给我让开。”
几个村民让开了,但还是有一个村民挡在两名差役面前:“公家办差,谁会阻挡?只是你们江务司欺人太甚,前期捏造罪名差点将赵大叔打死,现在还来面对妇道人家勒索巨额钱财,谁人能服?”
正是!旁边的人一下子点燃了火药桶,纷纷开口……
“你们说赵大叔偷盗,绝对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海宁江滩不缺吃的不缺喝的,凭什么偷盗?”
旁边的人说:“你们说他偷盗的店铺是黎家米铺,那个黎家掌柜的,跟你们就是一伙的。”
“即便偷盗,怎么可能有百两银子的赔偿?百里银子能够买多少米?”
一时之间,满场大哗。
一个衙役陡然大怒,手中长刀抽出,哧地一声,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断为两截:“大胆刁民,要造反吗?”
众人同时静音,脸色齐变。
另一个衙役手中白纸一亮:“看到了吗?这就是赵姓贱民亲手写下的欠条!一百两银子,有没有认识字的?”
白纸黑字在众人面前一亮,众人全都不敢开口了,不管是谁,面对衙役总会有三分畏惧之心,再加上这鲜红画押的白纸黑字,谁敢再辩?
前面那个老妇人通地一声跪下了,旁边一个女子大叫:“娘……”
那个老妇人哭道:“各位乡亲,这……这张欠条我家老头说了,是他们硬按着他的手指打的押。”
“放肆!胆敢污蔑官府,这是要对抗皇上!来人!”
一声暴喝,树林里一大批衙役冲了出来,轰地一声,赵家院墙直接推倒,院墙边十多个乡亲纷纷摔倒,雪亮的刀光如匹练,杀气腾腾。
“将罪人赵铁和这两名贱妇全都拿下!”领头的那个捕头喝道:“有敢于阻挡执法的,杀无赦!”
“官爷官爷……”老妇人拼命磕头:“老妇人不该乱说话,老妇人罪该万死,还请官爷只抓老妇人一人,我家老头重伤在身,不能移动,不能移动啊……”
旁边一名乡亲突然叫道:“官爷办桉,不就是要钱吗?这一百两银子,咱们乡亲帮忙掏了就是!大伙儿谁带有银票?帮忙凑一凑!我有五两!”
拿出五两银子。
身边的人说,我也凑点,加了三两。
很快,几十个乡亲你三两,我二两的,转眼间凑足了一百两银子。
众位衙役面面相觑,颇有几分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觉。
是啊,他们在外面对普通民众办差,但凡涉及到银子的事情,都是一个死结,民众要命有一条,要钱谁有?
但在海宁江滩,变了,你要钱,村民手上还真有,哪怕一个人不够,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就凑齐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富的村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齐心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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