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天太晚了,这个鸟路太难走了……”
“累了几天了……”
“在庙里休息一会……”
“山君保佑……”
“脑袋在自己头上,命在自己手上,山君保佑个屁!”
……
一群人絮絮叨叨,走进了破庙。
墨画从梁木的空隙,借着月光,偷偷看去,便见破庙之中,熙熙攘攘,多出了十余个人。
大多都是筑基前期修士。
有持刀的,有配剑的,还有几人推着山车,车上放着几个储物箱,箱中不知放着什么。
当前一修士,穿着青衣,配剑,中等年纪,看起来文质彬彬。
似乎是这群人的头领。
修为虽然也是筑基前期,但明显比他人更深厚,而且步法也很有章法。
墨画听别人喊他“蒋老大”。
蒋老大进了庙,四周看了看,点头道:
“日夜兼程,兄弟们都累了,就在庙里休息下,明日一早再赶路,把货送到,大家也能攒些灵石,过得轻松些……”
他的声音温和而儒雅。
其他修士也都点头,放下行李,在庙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了。
有人取出干粮吃着,有人喝酒解乏,还有人或许是困倦极了,躺倒便睡。
也有几人,低声说着话,墨画则竖着耳朵听着。
“老大,还有几日……”
“三四日路程……”
“能赚多少?”
“别想那么多,到手再说……”
“其他人……”
“就我们了……”
……
几人聊了许久。
墨画听着有些疑惑,不知他们在聊什么,正想再听听,忽然那蒋老大神色一变。
“不对!”
其他修士闻言,面露错愕。
“老大,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蒋老大站起身,缓缓环顾四周,目光一凛,“这里有人!”
墨画有些诧异。
破庙中的众人更是大惊,纷纷起身,神识交错放出,仔细扫视,随后又都皱眉。
“老大,没人……”
蒋老大以手拭了拭地面,目光警觉,“地面尚有余温,显然有修士,不久之前,在此地取过暖……”
他又四处看看,找到了墨画吃剩的山薯皮。
他捏着山薯皮,神色费解。
忽而有人惊呼,“老大,你看!”
蒋老大闻声,立马走过去,顺着那人所指,便见地面之上,有着横七竖八的纹路,似乎是刚刚被人涂抹过……
蒋老大心中一颤,“这是……阵法?!”
随后他温和的目光,陡然锋利,厉声道:“所有人戒备!”
在场所有修士,困倦之意顿消,纷纷拔刀横剑,运转灵力,神色无比凝重。
可过了片刻,破庙之中,还是一点声息没有。
无论是肉眼看,还是神识感知,他们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有人踌躇道:“老大,会不会弄错了……”
蒋老大皱眉,沉思片刻,摇头道:
“不会,阵法刚被涂抹掉,还有余温,说明不久前,有人在这破庙里停留过……”
“这荒山野岭,山荒路远,就这一间破庙,那人必不会走,多半是见我们人多,所以躲起来了……”
“又或者……是在埋伏我们……”
其他修士,皆神色一凛。
“老大,怎么办?”
蒋老大沉思片刻,便看着破庙,高声道:“何方道友,不妨现身一见?”
“相逢便是有缘……”
“你我无冤无仇,我们也不会对你不利,荒山相遇,交个朋友……”
……
蒋老大言语客气,墨画却不为所动。
人心隔肚皮,他哪里知道,这伙人是好是坏。
蒋老大嘴皮子磨破,见四周还是没有动静,目光一冷,沉声道:
“这位道友,若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待我拆了这破庙,砸了这神像,将此处夷为平地,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拆了庙?
墨画一愣,低头往下一看,就见寄生在神像中的黄山君,面露愠色,但又无可奈何。
它现在落魄了,根本对付不了这伙筑基修士。
若被拆了门庭,毁了栖身的泥塑,怕是真的会断了根基。
墨画倒是无所谓。
山这么大,夜色这么深,就算拆了庙,他还是能跑,但黄山君,跑得了山神,跑不了庙……
他还有一堆问题,想问这个落魄的山神呢。
墨画想了想,便撤了隐匿术,声音清脆道:
“我出来了!”
蒋老大闻声一怔,他还以为,夜黑山深,敢在此落脚的,必然是走惯夜路,经验老练的道上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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