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的清香,这玩意放屋里确实挺好闻的。
未起宁看了两眼,说:“你喜欢这个,刚好我听说袁家有船从南洋来,肯定有好佛手,改明我去挑两箱好的送来给你。”
楚颜:“……我才不要呢。”
楚颜吃完饭就遛。
未起宁看她放下筷子跑了,赶紧也跑出来,在廊下拉住她——这回手里没佛手了。
楚颜甩开他的手,怕他早上再来堵门,赶紧说:“你可别忘了僧衣的事。”
未起宁:“忘不了,我明天早起就去堵他。”说罢还想牵手,“廊下黑,我送你回屋,咱们还说好要玩骰子呢。”
楚颜两只手一袖,往身后一背:“谁跟你说好了!”一转身,兔子一样遛了。
未起宁每天还是挺忙的。
他从书院回来后,每天要去跟二叔读书。
未家二老爷是个沉默寡言的好好先生,少年时也曾文采风流,但因为家里一直拦着不许他出仕,渐渐的人就越来越沉寂,沉醉于书画山水之中,近年来也算小有所得,他的书画署名怪画叟,颇有一些文人雅士追捧。
二老爷对教侄子读书没什么兴趣,三天五天的给他布置几篇诗词书画,或是一篇文章,就放他逍遥。
倒不是二老爷看不上侄子的水平,未起宁从三岁起开蒙就师从大儒,不到十岁就去书院苦读,水平绝对是够的。
但未起宁未来是要走恩荫的道路的。
未家一直是这样。
往上数,未家老太爷就是恩荫出仕。但老太爷无心官场,做官做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早早就借着老父去世的理由辞官归隐了。
但他虽然辞了官,家里两个儿子,也就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仍可以凭恩荫出仕,就是需要掏一点点钱插个队。
未起宁之父未东来就是这样插队当上的官,并十几年没回过家。
到了未起宁这里,他同样可以凭其父恩荫出仕,虽然开头可能也是末流小官,但只要选对上司跟对人,升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人不死,基本就是稳稳当当坐到归西。
二老爷当时也可以恩荫,虽然已经荫过他大哥了,但他们这一派的不管家里有几个孩子,想当官都可以当得上,大小不好说,但不会让人落空,再不然来个交换,你家子弟推给我,我家子弟推给你,既不违反朝廷王令,也提携了亲友,两全之美。
而二老爷当时,哪怕凭自己也是不愁做官的,他文采不错,人也机变,找个主官投书就行了,未家也不是无名无姓之族。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离开家乡。
因为老太太说大儿子已经不在身边了,一定要留下小儿子承欢膝下,要是小儿子也舍弃父母而去,就是不孝之人。
二老爷从此没动过离家的念头,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辈子。
如今儿女渐大,书画的世界也任他遨游,他心中积郁才渐渐消了。
不过就算如此,二老爷也养成了一副万事不关已,事不关已不开口的冷淡性子,对未起宁等家中小辈都只是平平,只对自己的两女一儿才有好脸色。
未起宁昨天跑去捉鸭子,下午陪着几个妹妹用鸭毛绑毽子,一天没来见二叔。可今天他要出门找傅朋举帮忙找裁缝店做僧衣,还是不能来学习,只好一早来二叔书房门口站着,想告个假。
二太太刘氏昨天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就叫齐家里人说了要做僧衣的事,还让陪房去外面找布坊订布。两个女儿也都收到了未来半年可能都要做僧衣的消息,都很消沉。
二老爷当然也知道了。
虽然刘氏和两个女儿要做僧衣,他不用做,但他心里也很不舒服,可孝字大过天,他也没办法去指责老太太,也不可能拿针去缝衣制帽,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女受苦。
见未起宁来告假,二老爷问:“你不读书,去做什么?”
未起定与二叔也就是三年见十几次的缘份,对二叔的脾气性格着实不了解,只知道二叔不太讲情面,就规矩站好,答道:“侄儿与傅家两个哥儿昨日约好了今日要去拜访傅家叔叔,但今早想起昨日已玩了一日,不曾读书,今日有心留在家中温书,但因已经约好了,不好失约,就想先去与傅家兄弟道一声歉,讲明失约之事,再回来温书。”
二老爷一听就知道此言不实,他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这种推搪的假话一听就知道不对,这小子肯定是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