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狄湘灵的视角中,锦娘正是背叛胡娘子,让刘从义带着人将她堵在死者屋外的婢女,如果不是狄湘灵在,正好拿走了房契,那么对方已经把契书搜出来了。
如此快的背叛,不像是仓促为之,倒是早有预谋。
这样看的话,刘从德的嫌疑变小了,他也很可能是被幕后凶手利用之人……
“其他人的口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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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这点,狄进摆出聆听之色,十分专注。
这绝非敷衍。
开封府衙是官方查案,狄湘灵是私下查案,后者可以无所顾忌,比如房契说拿来就拿来,换成府衙就不行,真要将房契当成罪证收入府衙,刘氏得闹成什么样……
但这不代表官方查案就毫无作用了,因为狄湘灵不能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证人面前询问,真要问话,还得看官方的笔录。
果不其然,吕安道将一份份笔录取出:“如今接受问询的,有死者的大兄刘从德、二兄刘从义、正妻秦氏、子刘永年、女九小娘子,不过九小娘子似是受了刺激,无法言语……”
公孙策在旁边补充了起来:“刘从广自从纳妾之后,就对子女极其苛刻,儿子动辄呵斥打骂,女儿本该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也没有请女教习来家中,九小娘子无法通过书写,写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她指认,也说不上话来,只是不停哭泣……”
这个年代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大族女子向来都是读书的,彼此间还能互通书信,拜访名师教习,比如李清照就曾当过不少闺中女子的教习。
所以现在刘从广没让女儿读书,不是时代风气,而是对子女不好,吕安也道:“根据刘从德、刘从义和仆婢的口供,刘从广确实有宠妾灭妻的行径,见秦氏病重,就等她病逝后,扶正小妾胡氏。”
公孙策又补充道:“秦氏病重十分蹊跷,极有可能是被下了毒!”
吕安道皱眉:“公孙郎君,这就有些无端揣测了……”
公孙策冷笑:“怎是无端揣测?秦氏年岁不大,我向下人打听过,她往年又无病症,胡氏被纳入府中没多久,这位原配就病倒了,然后越来越重,现在小妾就等着妻死上位,这还没有嫌疑?”
吕安道闻言郑重起来:“胡氏入府没多久,秦氏就病倒?此事是何人所言……我们府衙怎不知道?”
公孙策有些得意地道:“刘府的下人待在府上久了的,不敢说真话,新入府的下人,又不清楚当年之事,确实难以问出,但查案就是要分辨真伪,你们那些衙役问话太粗糙了,怎能获得关键的线索?”
吕安道强忍住没翻白眼,正色道:“公孙郎君既然问出这等重要的线索,接下来还望及时告知!”
公孙策自觉之前提出好的建议,却被赶出刑房,如今算是小小的还以一击,笑着拱手道:“一定!一定!”
且不说这两位的小小交锋,狄进已经拿起案卷,一页页仔细翻看起来。
将刘氏族人和府上仆婢的言语印入脑海,逐个筛选,提炼出关键信息,再与狄湘灵那边探得的消息比对。
片刻后,他开口道:“刘从德要续弦?”
吕安道翻了翻口供,颔首道:“他妻子病逝了已经……三个月,确有续弦的打算。”
狄进道:“刘府之中有大肆操办的准备么?”
吕安道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听下人提及过。”
狄进道:“那需要查一查,续弦的是哪户人家,彩礼多少,三书六礼到了哪一步。”
吕安道记下。
狄进又道:“刘从义嗜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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