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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抿嘴,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官人多虑了,妾身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谨记圣人教诲,不敢有丝毫忘怀!”
唐朝的皇帝称为“圣人”,李治和武则天是二圣临朝,宋朝的皇后和太后则被称为“圣人”,秦氏现在就是三句不离圣人。
有些话毋须说开,意思给到了就行~
狄进冷眼旁观。
这个女子似乎是不再隐忍后的张狂,但实际上很聪明。
既然奸夫温大夫莫名投了案,开封府衙掌握了最关键的一条线索,秦氏的动机和嫌疑其实就掩盖不了了,如今脱身的唯一依仗,就是宫中的太后和府衙拿不到切实的证据。
所以在这个时刻,一味的客气无用,反倒是激怒对方,最好让开封府衙犯了错,才能脱罪。
王博洋确实脸色铁青,手都抬了起来:“伱好大的胆子,本官……”
眼见他似乎要动手,秦氏露出一抹期待,但吕安道适时出面,阻挡在王博洋身前,然后一指刘永年:“本官要问一问此子!”
秦氏道:“官人有话,尽管询问。”
吕安道不理,看向刘永年:“你站出来,随本官到一旁询问!”
刘永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秦氏却知道这一关必须要过,轻轻推了推儿子:“去吧,好好回答官人的问话便是。”
“是!”
刘永年脑海中回忆着这几日的关照,缓缓走出,被吕安道带到了一旁问话。
而狄进则再度拦在王博洋面前,似乎担心他怒极失态,开口问道:“秦娘子与刘崇班成亲是在哪一年?”
秦氏早就在打量这个最年轻,却能得判官推官重视的少年郎了,此时不答反问:“这位小郎君,也是官人?”
这话就特意带上几分轻视了,狄进并不动怒,语调平和,却又有股难言的威严与底气:“回答我的问题!”
秦氏心头一凛,倒也回答道:“大中祥符六年。”
狄进又问:“令郎贵庚?”
秦氏道:“十三。”
狄进缓缓点头:“也即是嫁入刘家一年未到,就有了令郎,那看你女儿的年纪,应该是两三年后才生下的吧?这样即便是大夫,也不好做手脚的……”
秦氏一直冷静沉着的脸,终于微不可查地变了变,下意识伸手朝后遮了遮,然后猛地尖叫起来:“你对我女儿做什么?”
却是王博洋趁着两人交谈,突然上前,一把将九小娘子抱起,大踏步地走向院外,而狄进则拦在秦氏面前,淡淡地道:“请娘子在此等候,王判官有问题要问令嫒!”
狄进的气质固然不似少年,但还是太过年轻,其实也就比王永年大三岁,不足以取信孩童;
吕安道年纪大,但身形干瘦,有些平平无奇,扮相也不威严;
而三个人之中,唯独王博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又一身肃整的官袍,极具威严,只是心态方面反倒不如吕安道老练,但孩子往往只看第一印象。
所以由吕安道盯住刘永年,先调走一个,狄进再询问秦氏,分散其注意力,最终由王博洋出面,将孩子带离秦氏的控制后。
到了院外,这位开封府判官,努力以温和的语气道:“孩子,我们是府衙的官人,可以为你父亲作主,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官说么?”
九小娘子怔怔地看着他,再看看周遭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官差,将她护在当中,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这位相传已经被毒哑的小娘子,说出最关键的话来:“我没想害爹爹……我没想害爹爹……是娘亲和哥哥,让我去把爹爹骗到院子里面来……呜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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