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样处理似乎还行,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唯有脑袋懵懵地回到崇政殿。
这里本该是朝会结束后,天子的阅事之所,可现在阅事的权力由太后掌控,这里倒是成了为天子授课的地方。
而讲学的先生,自然是在前朝就得真宗看重,互相小纸条传信,然后入了太子东宫的神童晏殊。
当然,为天子授课的不止这一位,还有好几位饱学鸿儒,但赵祯平日里最期待晏殊的讲学。
只是今日他脑袋胀胀之后,再往外偷偷瞧了瞧,便把一卷书册拿了出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正看到一小半,敏锐地听到脚步声传来,赵祯赶忙把书册往袖中一藏,动作已是极为熟练。
晏殊今年三十六岁,在一众高官里,是最为年轻俊逸的一位,但他入朝为官实则二十多年,更经历过真宗驾崩后那段动荡惊险的时期,气质沉稳得一如两府的宰执,目光一扫,其实就看到了赵祯的小动作,却视若无睹,将今日的经卷翻出,开始讲经。
讲着讲着,却是停了下来,轻叹道:“官家今日何以这等心不在焉?”
赵祯心中一半挂念着朝会里的交锋,一半挂念着苏无名案件的真相,闻言倒是露出惭愧,起身行了一礼。
晏殊轻笑,笑容里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官家不必自责,臣少时听先生讲学时,也有分心之举,尤其是听了外界有趣之事时,更是心痒难熬……”
赵祯眉头一扬:“先生早而夙慧,少而神童,又极勤奋,生病犹手不释卷,世上恐怕无几人能及,还有这等趣事?”
晏殊谦逊地道:“官家谬赞,世上早慧之辈,非臣一人,今国子监便有一位学子,才华横溢,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令臣至今回味无穷,赞叹不已,愿将此篇佳作与官家共赏!”
赵祯下意识捏了捏袖中藏着的书册,抿了抿嘴道:“正要聆听先生的点评!”
……
小半个时辰后,赵祯目送晏殊离开,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先生教育人的方式,当真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明明是告诫他不要沉迷于话本传奇里面,却是半个字不提,只是将那浣溪沙分析讲解,数度赞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首词。
说实话赵祯也很喜欢,但相比较而言,却更喜欢这位狄仕林的另一篇作品。
他掏出卷得弯曲起来的书册,心疼地捋了捋,然后又期待地道:“第四卷出很久了吧?苏无名的传奇,什么时候写后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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