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干。
可现在封禁商会,打击走私,则是另一种程度的威慑。
近水楼台先得月,如雄州、代州、丰州这类与他国接壤的地方,少不了于两国间贸易走私的队伍,而从中赚取暴利的,正是当地的豪强与官员。
尤其是武臣,往往极度贪婪,张嘴就要数分的利,但也确实能保护商路畅通,甚至大模大样地通过关隘。
早在天圣三年,朝廷就准备在并州和代州设立私市,就是为了整顿民间走私,结果效果并不显著,正因为在这里分食的太多了。
现在狄进一至,就封了吕氏商会,卢管事咋舌之余,又问道:“知州王德用是什么态度?”
“宿住”道:“封禁吕氏商会的命令,就是他下达的!”
卢管事摇摇头:“这个武臣的头领直接屈服了,那下面人还顶什么事?”
寻常官员敢断了边境走私贸易,武臣必然反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但现在牟利最大的王德用都服从了,下面就是一群中低层军官,这群人在朝堂中毫无话语权,想要反抗,唯有一条路,那就是鼓动士兵作乱,以下克上,要挟朝廷。
可首先,在边境走私中牟利的,根本不是普通士兵,那些底层的士兵最为关心的就是粮饷,除非朝廷有意克扣粮饷,军官再借机鼓动闹事,不然一群武臣想要直接带领军队造反?醒醒吧,现在终究不是五代乱世了!
既然没法直接反抗这种路一级的文官,那么对方捏住了自己的财路,就不是杀人父母,转而变成了他们的新爹。
这样的经略相公,才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武臣服从,而不是靠什么家国荣耀之类的虚言。
卢管事想到这里,再度叹了口气:“伱准备怎么办?”
“宿住”道:“策动宋军中的不满者,令代州禁军动乱,狄进按压不住,必然被宋廷责罚调离!”
“难!难!难!”
卢管事觉得这种希望很渺茫,但也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不准备参与:“我现在也收了传人,那姓戴的小子精明能干,又得了我的轻功造诣,‘神足’的称号就给他了,你要做这件事,寻他配合吧!”
“宿住”道:“戴师弟确实不俗,可终究不如卢师叔老练,值此生死存亡的关头,晚辈还是希望卢师叔能够出面!”
卢管事冷冷一笑,毫不客气:“你想让我和老杨一样,血溅辽庭?一定要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光了,才善罢甘休?”
“宿住”声调始终不变:“晚辈绝不是要让卢师叔牺牲,实则此番我们胜算不小,除了‘金刚会’的人手外,我在西夏也见到了‘组织’的首领,狄进在京师抓捕了‘组织’的成员,他招惹的敌人越来越多,我们正在结成同盟!”
卢管事并没有被说服:“我知道那些人,当年大哥与他们接触时,都警惕万分,你比之大哥如何?”
“宿住”道:“我自是不及师父,但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管事冷冷地道:“如今战事将起,你慢慢召集人手,发展规模便是,除非你想要一步恢复成当年鼎盛时期的‘金刚会’,不然怎的没有选择?”
“宿住”沉声道:“真的没有,卢师叔恐怕还不知道,师父也在代州,狄进是带着他一起北上的!”
卢管事终于变色:“大哥被带出京师了?你确定?”
“宿住”道:“机宜司的防备虽然严密,但我们在代州早有耳目,那确实是师父无误,卢师叔难道不准备救师父么?”
当这句问话传入耳中,卢管事终于沉默下去。
宝神奴的死活,曾经是“金刚会”上下最牵挂的话题,当时“无漏”燕三娘自告奋勇地转回京师,准备杀死这位被捕的前任首领,避免朝廷通过此人之口,进一步获取“金刚会”的情报。
如果她成功,将理所当然地成为“金刚会”二代首领,且之前转移的人员,也可以回归京师,重整旗鼓。
但“无漏”失败了,也被抓入牢中。
“金刚会”绝了重回京师的心思,宝神奴的另一个传人“宿住”,接过了二代的执掌权,威望却严重不足,以致于人心动荡,若不是“天耳”杨管事在辽庭的那一杯毒酒,现在这个谍探组织成了什么样子,实在不敢想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