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国打交道!”
狄青听得心潮澎湃,努力想要控制,但还是忍不住激动之情,连连点头。
杜衍也有感触,深吸一口气:“仕林,你考虑得确实深远!”
他之前所言的目的,其实就是让狄进在已经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服个软,退一步,让辽庭君臣也有台阶下,维持边境安定。
结果现在狄进别说退一步了,他希望更进一步,通过小规模的战场胜利,向辽国施压,以便在接下来灭党项李氏政权的过程中,辽军不会入河东搅局。
这考虑得实在深远,也着实有些狂妄。
关键在于,即便达成了,辽国就不会愈发疯狂,反倒真正撕破脸下场么?
狄进当然考虑过这种情况。
事实上,如果不是辽圣宗耶律隆绪年迈将逝,如果不是继承的太子年幼,又有元妃和皇后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如果不是辽东有大延琳即将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他这么做还真的会让契丹人恼羞成怒,指不定就撕破盟约,再度南下入侵了。
可现在,他有九成的把握,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下,辽国不可能动全国之力,与宋撕破脸皮。
“内无安定,外不能攘夷,故攘夷之道,必先安内”,这个道理其实是放眼古今而不变的。
偏偏这些关键,无法完全说透。
辽帝的大限将至,狄进只是提了一句,元妃和皇后死掐的矛盾,不是真正出使辽国亲身体会的,想象不出其中的激烈程度,而辽东酝酿的一场必然会发生的叛乱,也被含糊地说成辽国内部矛盾重重,有动荡的趋势。
毕竟这种事极为敏感,心里清楚就行,说出来别人不见得相信,你说渤海遗民会在辽东大规模的造反就造反啊?
正因为话不能说尽,狄进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
原来的并州知州韩亿,倘若任河东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是绝对不会赞同他的想法。
现在的杜衍,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杜衍没有一口否决,但权衡再三,还是缓缓地道:“然此事非同小可,老夫这就写下奏劄,快马送往京师,请太后、官家与两府定夺!”
狄进暗叹一声,不再劝说,更不会在这位面前抬出便宜行事之权,而是直接道:“我担心辽军可能很快按捺不住,村寨是否要早作准备?”
杜衍这次没有任何迟疑:“汉臣,村落的布置你去办好!无论如何,不能让我朝的百姓再度遭受北虏的侵扰!”
“末将领命!”
狄青抱拳,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
虽然身为正使,有主张一路军政的权力,可对于这位才华横溢,又将凡事安排好,只待自己前来的晚辈,杜衍反倒有些歉然:“仕林,伱所言所虑不无道理,只是此事干系太大,老夫担心瞻前顾后,错失了收服辽东的大好时机,却又忧虑稍有不慎,河东河北又将陷入战火之中……”
狄进道:“这是哪的话,杜公已经对我万分信任,此事确实难以定夺,那吕氏商会的货物,是否放行?”
忍让一步本就是杜衍的原意,他想了想,颔首道:“放行吧!趁着奏劄送往京师的途中,也能看一看我们给予诚意后,辽人会作何反应!”
……
“终于!终于!”
萧惠看着长长的车队,再亲手翻开包裹在外的布匹,仔细查看了那些契丹权贵最喜欢的香精、宝器、佛像,哈哈大笑:“那边不会再催魂似的催了!”
事实证明,元妃的不讲理还在他的想象之上,在得知这批货物出了问题后,直接派出豪奴前来质问,语气极不客气,俨然是没有将他这位统帅一军的大将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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