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放任不管么?”
杨怀敏急了,声音越发尖细:“你知道他们不是贼,驱逐便是,为何要将辽军的精骑杀光,那可是辽军!!”
狄进脸色也微微沉下,声音更是冷了下去:“杨走马,我敬你是走马承受,便再重复一次,雁门关外的萧将军,都认定这群人是贼匪,你三番五次却要往辽军身上攀扯,目的何在?”
“伱!你!”
杨怀敏又惊又惧。
他到目前为止,脑袋还是有些发懵,其实并不完全清楚这场胜利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又下意识地认为,绝对不能让对方将这场胜利定为对辽人贼匪的胜利,不然的话,自己这所谓的监军,就成了个摆设与笑话。
但正面对抗这个在尸堆前面谈笑风生的经略相公,他的心头终究有些发怵,眼珠转了转,准备换个突破口:“那個……狄青呢?让他来见本走马!”
狄进并未阻止,而是淡淡地道:“狄殿直受了些伤,正在包扎,我领你过去吧!”
狄青确实在不远处的屋舍内包扎伤口,赤裸着上身,身侧放着一个沾着血污的面具,神情淡然自若。
这位的用兵之道,不仅是求稳,一旦抓住战机,向来是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勇不畏死。
此前在陕西跟西夏军交战时,狄青便戴上面具,披头散发地带头冲锋,与西夏人的七场大小交战中,受过刀伤,中过流矢,但即便是较难处理的箭伤,也是稍微休息一会,就再度上阵冲杀。
历史上西夏人就是畏惧他的勇猛无敌,称其为“狄天使”,这个世界由于狄青与西夏交锋的次数还少,尚且没有那么广泛的威名传播。
即便如此,正因为狄青是这个风格,手下人才服气。
该狠的时候狠,该稳的时候稳,人家用命拼出来的功绩都能冷静地放弃,谨记穷寇莫追,为手下将士负责,哪里还有不服气的?
杨怀敏很不服气。
能打有个屁用,国朝的武人就算立下再大的功绩,也是受各方监督的,尤其要听命于监军。
所以当他来到狄青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一番,冷冷地道:“你就是狄青?”
狄青起身抱拳,牵扯到伤口,手臂上的鲜血又渗了出来,狄进见了扶他坐下:“狄殿直此番剿匪有功,不必多礼,这位是原内侍省都知,现河东路经略安抚司走马承受杨怀敏,对于剿匪之事极为关切,你坐下说于他听吧!”
“末将见过杨走马!”
狄青行礼后,依言坐了下去,旁边的亲兵赶忙重新为其包扎伤口。
杨怀敏眼中闪过愤恨之色,冷冷地道:“依狄待制之言,你巡视堡寨时,偶遇辽人‘贼匪’……既是巡视,带了多少人手?”
狄青道:“三百人!”
“什么!”
杨怀敏眼睛瞪大:“你灭了五百辽人精锐,只用了三百人?”
战场厮杀,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强的军队也做不到常胜不败,而在劣势时保持有生力量,败退时尽可能地维持阵形,再用最短时间内重新组织起攻势,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军队。
但即便是乌合之众,稍遇挫折就阵形崩溃,一蹶不振的,想要全歼敌人,也是千难万难,更别提以少敌多了。
杨怀敏本以为边军灭了辽人五百精骑,至少得上千人马,甚至更多,而这个数目怎么看都不像是巡视堡寨了,万万没想到,只动用了三百人……
“全歼贼子,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狄青:“贼首自称十四郎,仗着麾下弓马齐备,人手强横,骄横无比,末将与之接战后,佯装败退,诱敌深入,且战且退,将其引入石峡谷内,十四郎不知有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