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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许久不和艾家发生冲突,没想到这条毒蛇,偷偷的咬了自己一口。
高一功看了一眼李毅,沉吟片刻缓缓道:“我让手下盯着县衙,今日午时看到了郑师爷坐马车去了榆林。我担心,他们是想贿赂巡按御史和巡抚,要害你。”
李毅微微一笑,饮下水酒。
他的神情带着几分不屑,“这些人,只会使些阴损的手段。”
高一功语重心长道:“李兄弟还是要小心。这些官,杀人不见血。我认识一些绿林好汉,明日若是有异动,就帮你逃出米脂县,去投奔他们。”
李毅心中一暖。
“放心好了。一些乌合之众,我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
两人酒过三巡,李毅拜托高一功派人通知高杰,带着心腹手下在米脂县外接应自己。
他要小心为上,早做打算。
虽然可能会牵连到自己,高一功还是点头应下。
两人闲聊几句,高一功将最近县衙发生的事情说给李毅。
最近宴子宾催收钱粮越加严苛,竟然将主意打到县衙书吏的身上。
县衙除了知县、主簿、县丞三位朝廷命官之外,其余就是不入流的书办吏目,最底层的是杂役。
官员俸禄低微,更不要说这些书吏杂役。
但为何这些人还要削尖脑袋进县衙?
当然是为了捞钱。
办差才能赚钱,而办差需要拿到牌票。
于是知县大老爷们就买卖牌票,谁想办差就买牌票,若是得了好处,要分三成给知县大老爷。
宴子宾变本加厉,不仅办差,县衙各房贿赂他也要从里面抽钱,还让书吏杂役催收钱粮,催收不上来,就罚银子。
高一功叹了口气,“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宴子宾赚书吏杂役的钱,书吏杂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知县大老爷盘剥他们,他们就去盘剥百姓。短短几日,就有几十户人家被逼得家破人亡,上吊自杀者数不胜数。”
刘宗敏的父亲,就是被催科的书吏逼得上吊自杀的。
李毅叹了口气,这下算是看清了官府的黑暗狠辣。
“这样下去,百姓早晚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高一功吓得闭上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话不能说。”
李毅握着酒杯,望着死气沉沉的街道。
“我得知,宴子宾九年大考即将来临。他这般盘剥,为的是收刮钱财,贿赂上官,好去江南做官。”
高一功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他为何想尽办法搜刮钱财。这几日宴子宾开始审理旧案,吃了原告吃被告,短短几日就赚了几百两银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宴子宾把米脂县搅得这么天怒人怨,是李毅没想到的。
加上官场倾轧的事情,让李毅更加明白,想要通过做官影响朝廷,拯救天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眼下的大明朝,已经是割肉补疮,日薄西山。
他与高一功分开之后,本来想再去见一见史可法的。
可是史可法府上的管家说,他出去了。
于是李毅找了家客栈歇息。
第二天,一队衙役早早守在客栈门口,虎视眈眈。
“好大的阵仗。”
李毅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他们,径直的走出客栈,去往了县衙。
在县衙等到了下午,李毅才被叫去了厅堂。
厅堂主位坐着一个年迈的官员,宴子宾陪着笑坐在一边,还有县丞、主簿陪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