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面前从始至终就只是一扇门。
他什么都看不见。
额上的青筋在跳,尤斯坦用了非人的抑制力才硬生生忍下撕开这扇门的冲动,他的大脑告诉他,里面有着很美味的“食物”。
“食物”的香气仿佛能透过门缝,钻进了他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里,让他背后的骨翼嘎吱嘎吱地冒着响动。
黄金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竖成了一条细线。
等尤斯坦回过神,他低下了视线,发现门把手在他手
中已经弯曲扭成了一小团,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深深闭上一次眼,嗓音沉到不能再沉,“我有些事要问你。”
尤斯坦等了片刻,没等到任何声响。
他想松开门把手,抬起的一瞬间,整个锁芯都因为他没控制住力气,一瞬间就被牵连着撕扯了下来。
因为速度太快,连异响都没发出来太多。
好好的一扇门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一块大洞,没有了锁芯支撑,门框晃悠悠地在空中摇晃。
被人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现在是午休时间,尤黎喝了药,吃了营养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香,药效很充足,还有04在陪他说话,心里的恐慌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细白的手搭在床边上,脸侧在一边,口罩外泛着睡熟后的粉晕,不用走近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
纯白的被子,细碎的黑发。
黑与白极致的冲突下迸发出了一种让人忍不住窥视觊觎的美感,它温暖,动人。
像穿着圣洁的白袍,跪坐在湖边抱着水仙花,伸出指尖拨动着水面涟漪的“纳西索斯”。
而水下倒映着的身影,仿佛永远只能隔水相望,望着这片他永远触摸不到的美好。
于是水面里那片阴影不甘地伸出了手,
尤斯坦迈出一步,踏进了房间。
他每走出一步,仿佛都在踏碎他这六百七十一年的坚持,自以为可笑的遗忘。
他每走近一步,仿佛都在诉说着他当年的不甘和自我怀疑。
和那份到死都执着的固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