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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成这样的皇帝,比以前的他将会更难应对。
更难见到。
更不会理政。
更容易性情乖戾!
龙榻那边,只有李太后、朱常洛、王皇后、田义。
其他奴婢和太医们都回避到外面去了,陈矩等人没有进来。
朱翊钧的眼神恐惧无比,李太后的眼泪簌簌掉落,爱怜至极地捧着他的脸:“皇儿慢慢比划,慢慢比划……”
朱翊钧的双手完全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眸不安转动。
哭了数声,等了一会,李太后点着头,哽咽不已,声音仍大:“内禅好,内禅好,皇儿安心养病,定有康复之日……内禅好……”
王皇后在一旁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眼中尽是惊恐不安,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
田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朱常洛。
只见皇长子跪着后退了两步,眼中也淌着泪,三跪九叩。
也不知是在拜皇帝,还是在拜太后。
这是懿旨吗?
田义也跪了下来叩拜,而后站起,转身。
他觉得步伐极其沉重,但他仍旧走向暖阁那边,取来了笔墨,取来了纸。
而皇长子却是用指尖蘸了墨汁,而后颤抖着一般在其上写字。
抖动的手指显得悲痛,笔法却隐约有皇帝的神韵,他一丝不苟。
这一切,就发生在朱翊钧面前。
他的眼里溢出泪水,哀求地看着自己母亲,极其恳切,极其卑微。
“皇儿莫急……慢慢写……”
李太后的身躯像是要被压垮了一般,伏在朱翊钧身上痛哭不已。
朱翊钧的眼神还没有绝望,后来他听到了水的声音,擦拭的声音,脚步的声音。
最后,田义的声音远远传来:“陛下手谕……”
那不是朕写的,不是!
他想起了那逆子临摹自己的笔法……
什么天命应劫之主……他是妖邪!
爱妃呢?爱妃救朕……
殿外却几乎不假思索地立刻响起齐刷刷的声音:“臣等谨遵陛下旨意!陛下保重龙体,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的眼神彻底绝望起来,黯淡下去。
没有一个人帮朕……
母亲不帮……她只疼爱四弟……
狗奴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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