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清理了一遍,换上了如今几位大佬的人。
门生故吏们只剩几根独苗,九卿之中就只二人,都察院的都御史,葛守礼、以及通政司的右通政,何永庆。
离了高拱的庇护,还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是谁在庇护,大家都门清。
既然知道何永庆是谁的人,自然也能猜出是谁要办的报。
所以,这份由通政司随着邸报一同发行的日月早报,就成了朝臣窥伺圣心的合法途径。
二人都很是懂行地各自浏览起来。
似乎是不约而同,两人都看到了这一期的大版——《从分辨善恶论的经历中,体悟出学习经典的态度与方法》。
新报总是这种大白话,二人见怪不怪,谁让内帑有钱,不用节约纸张。
只不过这标题的内容,立马让二人警觉。
余有丁皱眉问道:“这是要对前次经筵上的事,盖棺定论?”
经筵上关于善恶论的争执,余有丁自然也经历了。
人性善恶这种事,千年来都没有定论,怎么可能一场经筵能吵出结果。
但皇帝却非要一个定论。
这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如今的官学是什么?自然是无冕之王,心学。
可心学中,对这个看法也不一致,有的认为善恶天成,抒发由心,有的认为善恶后天所成,需要修持,甚至也有认为世上无有善恶,可以任性而为。
争论一经挑起,就没那么好平息了。
尤其是皇帝还在经筵上,作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为此事,已经吵了月余了。
申时行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盖棺定论倒不至于,却是不给讨论的余地了。”
皇帝这篇作业,说不上多精妙,大儒辩经,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哪里管你什么明证实例。
但如今皇帝这幅行止,却有一点无法让人忽视——那就是声音大。
刊行之权,不是一般书行书院能有的,但对于捏着通政司的皇帝而言,那就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北直隶全方位覆盖不是说着玩的,这还是收敛了,没随着邸报一起抄送天下。
如今只是试探,要是朝臣反应不够激烈的话,说不得就要加印,送到两京一十三省,给天下人都看看。
而且这新报全是大白话,声音有多大,只受限于天下识字的人数。
声音大,基本盘大,又有明证相佐,在民间的说服力,天然就比空口白话的思辨有力度。
这不是来辩经的,是来搞以势压人的。
余有丁也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