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
此人身材魁梧,一股彪蛮之气,开口之间,让身前的太监官员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不需要译者转译,鸿胪寺卿屠羲英摇了摇头:“押送粮食、茶叶太麻烦,不好运输。”
“反而银两方便,也可以换粮食,换茶叶,什么都可以换。”
他提都懒得提少不少的事情,又不是打了败仗,稍微意思意思得了,还嫌少了。
敖登听完同伴转译,沉声道:“给我们也没地方买!”
大明朝只跟俺答汗通了互市,土蛮汗因为常年交战的缘故,并未有这个待遇。
鸿胪寺卿屠羲英笑了笑:“你等可以去找顺义王嘛。”
顺义王是俺答可汗的封号,也是唯一通了互市的俺答汗首领。
屠羲英顿了顿,神色微妙道:“或者,让你部首领都督长昂出面,与我朝谈谈互市之事,”
声音不高,在场的人都听进了耳中。
隔间旁听的兵部尚书王崇古也听了进去。
蒙古人派人前来讨赏,王崇古作为兵部尚书,兼献策之人,自然很有兴趣来旁听一番,也是摸摸底。
甚至于,将自家即将入阁的外甥也带了过来。
张四维在一旁悄声道:“舅父,这真有用吗?长昂的父亲,可是死在我朝手中,杀父之仇,血海之深……”
王崇古瞪了张四维一眼。
一言不发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张四维见舅舅也不旁听了,连忙跟上。
“咱们不听了?”
王崇古看了一眼近来有些得意忘形的外甥,冷声道:“让你旁听就守好规矩。”
“隔壁还在议事,你这样随意开口……”
“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他这些年都在边镇,积年未见这外甥,没想到竟然在自己面前,都已经开始忘乎所以了。
张四维受了训,心头一跳。
连忙认错请罪:“舅父训斥得是,我知错了。”
张四维能官运亨通,靠的什么本钱,他可没忘。
如今虽然眼见要入阁,也不敢对舅父不敬。
王崇古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往鸿胪寺外走。
张四维是坐衙的官,身体柔弱,只好碎步小跑跟上。
“外甥知错了,舅父莫要气恼,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见张四维气喘吁吁,态度也还算诚恳,王崇古这才消了气,放慢了脚步。
嘴上却还是教训道:“不要眼见要入阁了,就飘飘然不能自已。”
“鞑靼之患,是国朝大事,一举一动都关乎天下安危,容不得你轻佻。”
“要是真坏了局面,皇帝都得被掳走,别说区区一个内阁辅臣!”
王崇古虽然贪财结党,但对于边事,态度一向摆得很端正。
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得高拱、张居正看重。
张四维再度表态:“外甥资历浅薄,正需要舅父耳提面命,今日舅父说了,外甥便知道了,定然铭记心中。”
王崇古这才放过他。
两人一番训斥认错的功夫,便走出了鸿胪寺,上了轿。
同乘一轿,王崇古才开始解释张四维方才的问题:“你觉得杀父之仇在前,哪怕长昂得势,也不会与我朝化解恩怨?”
张四维点了点头。
王崇古无奈摇了摇头:“你有空也多关心关心边事,哪怕昨日召对我的皇帝,都显得比你更了解鞑靼。”
他顿了顿,解释道:“鞑靼不似中原,可汗也没有我朝的皇帝一样言出法随,各部落的首领,更是一盘散沙。”
“鞑靼侵边劫掠,不是那些儒生口中的元明正统之争,也不是为了报复你口中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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