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朱英琰,与人合谋,做下了某件悖逆之事。”
“而这伙人是为人驱使的矿贼,驱使他们的某人,特意警告朱英琰,已经查到他头上了,让他立刻遁逃,某人会掩护他。”
“并且遁逃之前,应该再抛一个替死鬼给他,揽下盗用某人印玺的罪过。”
话音刚落。
巡抚赵贤立刻大感不妙!
他正要说话,一旁的都指挥使詹恩立刻出面,看着赵贤愕然道:“竟然如此!?”
詹恩拱了拱手,劝慰道:“赵巡抚,此事你确实应当避嫌,此地指挥,由我为之吧。”
他作为都指挥使,自然能顺位接过指挥调度之权。
说罢,他面朝陈瑞,商讨道:“藩台,既然有了明证,便不必与岳阳王府客气了!直接大肆搜查罢!”
陈瑞颔首:“理当如此!”
说罢,他也长出一口气——看来结案有望了。
詹恩一声令下,直接发号施令,下令兵丁冲入府中搜查。
陈瑞、詹恩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将巡抚赵贤打入了冷地。
盗用印玺!
除了赵贤还有谁!当初,围剿水贼的兵备佥事戢汝止,“恰好”将汤宾的近卫抽调了大半,才有了后面之事。
而这抽调的手令,便是巡抚衙门发出去的!
如今这个局,几人都看得明白。
但正是这种低劣的栽赃,陈瑞与詹恩立刻就跳了进去——一个辅国中尉,一个巡抚,足够结案了!至于有没有问题?那是北直隶来人要考虑的事情了!
事情办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把自己摘干净了。
兵丁鱼贯而入,涌入了岳阳王府,陈瑞詹恩联袂并行,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赵贤嘴唇嗫嚅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突然他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赵贤回过头。
舒鳌缓缓开口道:“光是楚藩,就有亲王一位,在省永安等王等六位,镇、辅、奉国将军一百九十八位,中尉六百四位,郡、县主、君四百四十七。”
“别更说别吉藩、荆藩,加起来,辅国恐怕都数百人了,大白菜一般的货色。”
“如今死个辅国就想结案,未免也太看不起钦差了。”
“陈瑞鼠目寸光,詹恩不识好歹,都想草草了结,这小心思,未必能讨得了好。”
“赵部堂不妨急流勇退,坐等钦差罢。”
赵贤默然无语。
……
湖广会城,五月初十。
长江,横跨东西。
汉水,连通南北。
两江交汇之地的湖广,一直是天下腹心,九省通衢之地。
作为湖广会城的武昌府,码头从来都是三教九流,熙来攘往,络绎不绝。
今日武昌府最大的码头,却是被清了场,无关人等都被赶去了别处码头。
净水洒地,黄土铺道,当先一排站满了布政司、巡抚衙门迎候的官吏,更外一圈,差役、卫队们纹丝不动,高举仪仗。
从中午等到现在,晴了几日的武昌府,再度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差役们自然是难免有些不耐烦,只在几位上官的弹压之下,才忍气吞声。
“不是说钦差晌午到了?这都快下午了!”陈瑞皱眉,脸色颇有些焦急。
无论是个什么下场,在等待审判的时候最是煎熬。
如今虽然把事情结在了岳阳王府,以及有嫌疑的巡抚赵贤身上。
但他的审判,也还是少不了。
陈瑞一左一右,站着湖广左参政郑云鎣、左参议冯时雨。
郑云鎣抬眼看了一眼陈瑞,并不接话。
这位布政使,这些时日不过问省内民政,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作为如今布政司,仅次于陈瑞的人,自然乐见陈瑞下台,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冯时雨接过话头:“南直隶过来湖广这一截,路上的府县,或多或少受了大水,慢一些也正常。”
逆水行舟,本来就慢,加上纤夫要抽调去防汛,耽搁行程再正常不过。
陈瑞闷闷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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