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他听戏,这些孩子是来占位置的。”
“占位置?”
“是啊,他每天要完成的任务重,哪有时间说书,只每个星期三晚上开一场,他家门口就是戏园子,谁抢到前面就能听得更清楚。”
“他就平白唱给你们听啊?”
“当然不是,我们去听戏的话好歹要意思下,给把青菜和几根黄瓜,有那大方的还会给他个鸡蛋。他媳妇身体不好,就靠这些补身体呢,其实也是富贵病。
听说他不算名角,从前一出戏都能挣好几十呢,那过的得是什么日子啊,可不得顿顿都有肉吃。”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这样的富贵已经是他能幻想出来的极限了。
何春生撇嘴,“何止啊,我听说他们肉都能吃腻,专门捡那山珍海味吃,还要请大厨,做的不好吃还不行。”
“啧啧,当真没法比,不过他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谁赚钱了不享受啊?
我看啊,把他的家产匀一部分出来给咱们这些穷人就行,没必要真的抓过来改造嘛,刚来那会他的腿都被人打折了,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也怪可怜的。”
刘老栓拍了拍蒲扇,似乎是意识到有些话不该往外说,连忙着补。
“不过他们这些人好歹享受了半辈子的富贵,不像我,三代贫农,一辈子都在苦水里泡着,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哪有功夫去同情人家啊。”
何春生拍着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又问,“你们这地方还能唱戏呢?不会有人监管吗?”
“他在自家哼唱两句,我们在外头听,带去的菜和鸡蛋都是串门的礼,有什么不行的。”
刘老栓棕褐色的皮肤上浮现出几道皱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哪能真的像别的地方一样,整天都盯着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揪字眼挑毛病,要是天天开批斗大会,那地里的活还干不干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农场的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连放映员都不乐意往这边来。
他们看不着电影,还不能听两场戏乐呵乐呵?
当然,犯了罪的人待遇又不一样,统一进行看管,到规定时间>> --